李獻忠說道:“黃海鹽場乃是朝鮮表示無力承擔我大明在朝鮮駐軍的費用,最後用鹽場的形式進行補償。我不在朝鮮賣鹽湊軍費,難道還將鹽走私回大明販賣不成?”
“至於走私那更是無稽之談,我明軍駐朝鮮水師確實有從大明採購物資運往朝鮮,但都是駐朝明軍的補給物資。”
“捉賊拿髒,捉姦捉雙。分明是朝鮮國內的官員自己搞走私,居然還敢無賴我駐朝明軍,簡直是豈有此理?他朝鮮國只要拿得出任何有關我明軍參與走私的證據,本伯必定嚴懲不貸。”
“據本伯所知,朝鮮國內一些大臣為了爭奪領議政之位,經常拿我‘駐朝明軍’做文章。本伯不相信朝鮮王李倧以及朝鮮領議政金自點會派遣使者汙衊我‘駐朝明軍’,還請朝廷仔細核查這個所謂‘朝鮮使者’的真實身份,莫要被朝鮮國內的反明官員給利用了。”
李進忠說道:“多謝寧遠伯提醒,這個情況咱家一定會會同禮部仔細核查的。”
“這裡還有一些情況需要向您核實,咱家希望寧遠伯也能做出解釋。”
“據說此前文官們在東安門闖宮之時,有人提出京中勳貴也應該去給東安門一起參與以表明支援太子的立場,你卻出言阻止了這種行為,可有此事?”
聽到這裡李獻忠不得不給這位“九千歲”點個贊,他這看似是在找李獻忠的麻煩,實際是有意給李獻忠一個打消朱常洛疑慮的機會。
看來李進忠很是想幫自己的。
李獻忠說道:“這個說法不準確,本伯並沒有阻止別人去東安門闖宮,只是分析了一下這件事情。”
“我大明的勳貴深受皇恩,自然是忠於大明皇權的,無論是陛下還是太子都是我們效忠的物件。”
“我們雖然擁有世襲罔替的爵位,但依然是大明的臣子,這種闖宮的行為無異於逼宮。獻忠只是覺得作為臣子,不應該去幹涉皇權,這是作為臣子應該恪守的本分。”
之後李獻忠又對勾結外族,謊報軍功甚至是勾結後宮等指控紛紛做出瞭解釋。
不久後李進忠就來到了朱常洛面前。
朱常洛說道:“本以為李獻忠是一個武將,沒想到居然如此巧舌如簧,難怪可以討得父皇的歡心。”
李進忠說道:“奴婢倒覺得寧遠伯這個人挺實在的,臣子效忠君父這並沒有啥錯。如今朝中大臣都熱衷於拉黨結派,像他這種只忠於君父的臣子反倒是不多了。”
朱常洛嘆息一聲,說道:“李獻忠能征善戰,又善於斂財,有功於國。可惜偏偏是鄭後一黨,著實叫本宮為難啊!”
李進忠說道:“在奴婢看來,寧遠伯忠於陛下是千真萬確的,鄭後一黨純屬無稽之談啊!”
“殿下莫要忘了,當初殿下暈厥在乾清宮門口,無人敢扶。從乾清宮出來的寧遠伯可是第一時間就扶起殿下,並將殿下喚醒。”
“若他真是鄭後一黨,怎麼可能在眾人面前當眾違逆鄭後的意思,去扶殿下?”
“奴婢聽說當初鄭後有意將自己的侄女嫁給寧遠伯,寧遠伯可是當場拒絕,並請求陛下賜婚,由此可見寧遠伯並非是鄭後一黨。”
“至於鄭後為其在陛下面前請封寧遠伯之事,則更像是鄭後有意要挑戰‘傳位嫡長’的祖制,而並非是因為寧遠伯為其黨羽。”
在李進忠的勸說下,朱常洛終於是打消了誅殺李獻忠的念頭。不過還是決定先將其在詔獄中關一段時間,這樣也好磨磨他的銳氣。
李獻忠被萬曆召見後就突然失蹤了,這可是急壞了茅元儀等人。
還好安插在東廠的探子不久後就傳來了訊息:李獻忠被關押在東廠的詔獄,人暫時無事。
朱常洛的突然出手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很快茅元儀就按照之前的計劃,先將這個訊息傳到了勳貴圈。
這也使得勳貴們一下子炸了鍋,太子居然直接對李獻忠出手了,而且還不是走的正常程式,是直接下了詔獄。
此時勳貴圈中也分成了兩派。
以成國公朱純臣為代表的一群人認為唇亡齒寒,若是他們對寧遠伯這事無動於衷,不但朝鮮的生意黃了。
難保不會再出現第二個,第三個李獻忠。
而英國公張維賢則主張先等一等,看看情況再說。
畢竟他們現在不瞭解情況,貿然出手也很難解決問題。
正當他們猶豫不決之時,卻傳來了萬曆皇帝駕崩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