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我們可以徹底控制寬甸地區,鞏固對朝鮮的統治。界藩城的丟失雖然壓縮了我們在北線的空間。”
“但是撫順關到赫圖阿拉之間仍然多處地方適合修建城池阻擋明軍,我大金只要從朝鮮徵發大量勞工便可以在短期內築城確保北線的安全。”
範文寀的意見很快便得到了眾人的認可,目前情況下大金的確是更需要休養生息來恢復實力。
再打下去他們的建州旗丁就要被打光了。
可大金想和也得大明願意啊?
大明壓根就不承認大金,李獻忠也不可能同大金私下媾和。
之前恢復對建州的貿易也就是雙方心照不宣,李獻忠壓根就不出面。
努爾哈赤說道:“不知範先生可有議和之法?”
範文寀說道:“李獻忠不可能同我們議和的,我看就用協商交換俘虜的方式進行接洽,對於議和雙方心照不宣!”
很快範文寀就帶著兩個隨從向界藩城進發。
明軍一看只是三騎,且並未攜帶武器,就放他們來到了城下。
只見範文寀清了清嗓子高喊道:“本使乃是大金三等副將範文寀,奉大汗之命前來協商換回濟爾哈朗一事,還請讓我入城詳談?”
對於範文寀的來意李獻忠基本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看來努爾哈赤是不想打了。
他佔據了寬甸同朝鮮兩道之地,現在想要落袋為安,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雖然自己同樣也需要時間來發展武備,整頓軍隊,不過自己不能落人口實,要是公開同後金接觸還不得讓那些東林黨人給噴死。
於是他靈機一動,對茅元儀說道:“我欲寫一份檄文痛斥建虜,還請茅兄為我執筆記錄。”
茅元儀原本以為李獻忠會讓自己替他寫一份,沒想到他竟然一氣呵成地說出了一篇《討建虜檄》。
雖說這篇檄文是參照了當年駱賓王的《討武曌檄》,不過出自一個武將之口也著實令他吃驚不已。
沒想到這位寧遠伯居然是文武雙全,其成就恐怕要遠勝當年的李成梁、李如鬆了。
範文寀在城下焦急地等待,其實他現在心裡也沒有底。
畢竟這次議和是自己臨時起意,並非是情報司利用范文程的家書給他發出的指令。
情報司之前給他的指令是儘量設法保全寬甸堡的白杆軍,所以他才提出交換濟爾哈朗。
不過明軍似乎根本就不給他提出這個條件的機會。
只見城上的明軍說道:“我大明同建州,誓不兩立,不死不休!寧遠伯同你們沒有啥好說的,這是我家伯爺的《討建虜檄》。”
然後軍士大聲念道:“賊酋努爾哈赤者,性非和順,地實寒微,昔為遼東總兵李成梁之家奴耳!我大明念其祖輩皆為我朝臣屬,故對其頗為優待,先後授其建州左衛指揮使、都督僉事、都督等職。大明待建州,如君父待臣子,恩澤似海。”
“然其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殘害同族,殺子屠弟,故葉赫等海西女真曾以九部聯軍共討之。”
“念女真各部皆為我大明臣屬,故不願見其同族相殘、血流成河,乃與予調和。其雖攝於我天朝之威,暫時收斂。然其執迷不悟,不知悔改。竟趁我大明不備,公然吞併各部。”
“此等行徑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猶復包藏禍心,窺竊神器,起兵侵犯遼東,故大明盡起天兵討之。”
“李氏獻忠,將門之後。奉祖父之成業,荷本朝之厚恩。是用氣憤風雲,志安社稷。因天下之失望,順宇內之推心。爰舉戰旗,以清建虜。”
“班聲動而北風起,劍氣衝而南斗平。喑嗚則山嶽崩頹,叱吒則風雲變色。以此制敵,何敵不摧;以此圖功,何功不克?”
“我大明臣民億兆,帶甲百萬。遼東將士,同仇敵愾!獻忠率遼東鐵騎三入建州,痛擊賊寇。雖未盡全功,亦斬獲不少。”
“賊酋阿敏、阿巴泰之流盡皆梟首,濟爾哈朗亦為之生擒。建虜所倚仗之建州八旗如今已十去六七。”
“努爾哈赤若順天命,當自縛京師謝罪,或可保全其族。若仍然執迷不悟,逆天而行。獻忠當盡起三軍,再入建州,毀其城,梟其首,滅其族!”
“且看今日之建州,竟是誰家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