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沒什麼隔夜仇,晏雲漪向來極其疼愛晏語歡,也不是真的生了晏語歡的氣。
晏雲漪沉默良久,無奈道:“其實你說的,也不無道理,只是為娘這些年的煎熬,不是一日兩日便放得下的。”
晏語歡湊近了些,將酥放在梳妝檯上,雙手抱著晏雲漪的手臂,親暱的蹭了蹭,說道:“孃親,女兒知道,您當初毅然絕婚,不僅是為了你自己,也是為了當初還在您腹中的我,女兒也知道您傷心難過,這些年來無一日不煎熬痛苦,從前女兒不懂事,讓娘多操了那麼多的心,如今女兒已經長大,家中產業儘可交給女兒去打理,您不必那樣辛苦了。”
晏雲漪聽著這番掏心窩子的話,漸漸紅了眼,反握住晏語歡的手,欣慰道:“鹽莊的事情你辦的很好,我兒長大了,如今也能頂立門戶,為孃的自然放心了。”
晏語歡抬起頭道:“如今晏家蛀蟲頗多,若是想真正振興晏府,必須得清除這些蛀蟲,斷不可再出一號趙老柱那樣的人物了。”
晏雲漪未料到晏語歡會突然提起這件事,疑問道:“想來,你心中已經有了成算?”
晏語歡笑著點頭,說道:“只是還需要孃的助力。”
母女倆目光交匯,晏語歡狡黠的笑了笑。
隔日,晏雲漪將各莊子上的莊頭和鋪子的掌櫃都叫到了九騅堂。
“你說這又把咱們叫過來做什麼?”
“是啊,難不成晏家要倒了,叫我們來發遣散費?”
“我說劉掌櫃,你說話也過過腦子吧,近日來各店鋪生意可是相當紅火,晏家能倒?”
掌櫃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整個九騅堂都鬧哄哄的,幾個莊頭卻面不改色的坐著喝茶。
“家主到。”門外通傳聲響起,眾人立即站起來行禮:“夫人毋恙。”
轉瞬頭一抬,卻見門口進來的是晏語歡,幾位掌櫃的面面相覷,也不知這惡棍郡主又來逞什麼威風。
“各位掌櫃的老莊頭不必多禮,坐吧。”晏語歡走到主位上坐下,掃視了一圈堂上之人。
成衣鋪的段掌櫃疑惑詢問道:“不知郡主今日將我們召集到九騅堂,是有什麼要事吩咐啊?”
春桃拍了拍手,門外周行鈺帶著一行銀帶侍衛走進來,外頭還有虎賁衛看守,眾人被這陣仗嚇到,竟是一團亂了。
“各位。”春桃叫了一聲,說道:“各位掌櫃,莫要驚慌,我們郡主是想給各位頒發一些獎勵銀錢,因近日京中多有賊人闖府,我們郡主害怕極了,這才讓侍衛護送著這幾箱銀子。”
話音剛落,六箱雪花銀就被抬上了九騅堂,銀子一來,這些人果然就不再關心為何銀帶侍衛和虎賁衛都會駐守在此。
晏語歡勾唇和聲道:“我年紀尚輕,初來乍到,因此前段時間,特意抽出空子,將咱們晏家的產業都巡了一遍,發現了許多問題,在這期間,也曾遇到刁僕欺主,險些就將晏家坑害了,在座的各位,都是巡鋪子期間盡心盡力幫佐過我的,所以將大家聚起來,獎賞一番。”
古今中外,利益為先,對付生意人,就要用最核心的利益去打動他們,這一招百試百靈,只是今日獎賞,可不單單是為了拉攏人心。
幾位掌櫃的聞聽此言,臉都險些笑爛了,眼睛被那些白花花的銀子釣的直勾勾的,晏語歡使了個眼色,春桃便明白,說道:“周侍衛,勞煩您將這些銀子分發下去,每個掌櫃的發五十兩,莊頭髮一百兩。”
周行鈺頓首道:“是。”
晏語歡勾唇端起茶盞,目光落在胭脂鋪的掌櫃的身上,果然不是上次在鋪子裡見到的那位,看來這胭脂鋪裡的門道,也不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