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次的挫折,對他來說也不大,那小子好像都沒有受到什麼折磨,因為太笨了。”
“不過他總是這麼單純,或許有些事情就需要別人去承擔了。”
回想著張宇明剛才影片裡一把鼻涕一把淚,很是委屈的樣子,盧正義沒覺著他得到了什麼教訓。
“你總是喜歡同時站兩邊。”
張煜在旁邊聽著,倒是有些其他的想法,“如果是其他人聽我這麼說,肯定會罵他已經老大不小了,二十多歲還這麼毛毛躁躁的,已經算得上是……那個詞怎麼說來著,哦,對,巨嬰。”
“現在的年輕人就喜歡用這個詞來形容那些,明明年齡已經很大,但心智仍然像個孩子,極不成熟的人。”
“可能也會有人站在我這邊,覺得二十多歲嘛,衝動點也是正常的。可你倒好,什麼事情都喜歡站兩邊。”
比如之前,他跟著盧正義一起去看梁樂的時候,他覺著那些孩子都被嬌慣壞了。
可對方卻有不同的看法,認為是社會的幸福指數上升了。
不能拿他們小時候,遭受到的待遇來套用現在的孩子,認為他們應該多吃點苦。
老實說,這麼形容,有一種是在表達一個人性格多變、左右搖曳、牆頭草的模樣。
但放在盧正義身上,又不太一樣。
張煜覺得更像是他的同理心很強烈,能站在不同的角度上去看待問題。
這或許是作為藝術工作者的通病,作為導演職業病。
因為站在導演的角度上,總是需要去考慮一部戲劇之內,不同社會階級、不同的性格、不同的性別的角色在面對同樣的事情時,會有什麼不一樣的反應。
“事物的發展是這樣的,只是看‘我’站在什麼樣的立場去面對。”盧正義隨口回著,倒是沒有跟其他人一樣拿出手機,而是在吃完午飯後,起身再去確認下午要拍攝的分鏡本。
“年輕人就是好,夠灑脫。”
張煜在後邊看著,有些羨慕。
其實年輕時,他也一度有著這樣的灑脫,天不怕地不怕的。
但人總是會變的,當時的自己一定想不到,老了以後的自己居然會這麼懼怕於……死亡。
即使是很努力的抑制自己的思想,也明白這種事情想得越多,只會讓身體變得越糟糕。
但是人的思維,又哪是那麼容易控制的。
趕緊的,張煜也拿起手機,試圖透過張宇明的事情來回避自己那憂愁怯懦的內心。
“你們是不知道,那傢伙有多變態。”
“咱以為這輩子的大場面已經見得多了,但直到我看到那小子,我才明白,我還是年輕了。”
“這場面,沒見過,這輩子也不想再見,再面對!”
張宇明僅從文字,就能感受到他的激動。
“那個瘋子,他不僅僅求我們殺他,他還逼我們殺他!”
“用各種各樣的方式,逼迫我們對他動手!”
“那裡邊好幾個比我還早一些被關進去的,人直接瘋了,手裡明明拿著刀,可當那瘋子笑眯眯靠近的時候,人反而跑了!”
“拿刀的,怕空手的,兩個看起來都很癲,一個拿著刀在前邊哭著喊著救命,後邊空著手的一邊笑一邊追著他跑。”
“你們知道殺人的感覺嗎?特別是刀子、匕首這樣的,握緊了刀柄捅進去,血吧唧一下就飆出來了,而且會有鈍感,阻力,當然了,更重要的是溫度。”
“一個跟你一樣活生生的人類,站在面前,被你捅了之後發出痛苦的嚎叫聲,然後是興奮的尖叫,那不是殺雞、殺魚。”
“因為是同類,所以動手以後完全是不一樣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