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教了別人,不一定會有好的回報。
有些人,明明是自己先開口請教,可一被別人指出問題,便立刻變了臉色,反而是自己不能接受。
既然這樣的話,一開始為什麼還要裝作虛心的樣子去請教呢。
還有的學是學了,但學完了,返身就把人給賣了,這些情況張煜在這個圈子裡見得太多了。
看著他認真的樣子,盧正義笑起來,“在我身上還不至於會發生這些,你就放心吧,老張。”
這些話,劇組裡也就是張煜會跟他說了。
這倒是讓他想起了一開始拍戲的日子,當時,兩人也經常討論這些。
可自打老張病了,在家休養以後,不管是第一誡的拍攝還是咒怨,片場裡基本沒人會跟他說這些。
往往都是自己一個人,然後片場裡的老員工是一夥的,再就是剛進組還什麼都不知道的新人。
倒也不是說,盧正義被排擠了。
而更應該說,其他人對自己是抱著一種敬畏的態度,偶爾就是老常,常正偉會過去跟他說上幾句。
“也是。”
張煜看著他笑,也不自覺笑起來,“我這五十好幾的人都被你瞧得一清二楚的,更何況是個不到四十的年輕人。”
沒有在李傳信的事情上多聊,他們又關注於討論今天的拍攝。
畢竟比起於別人的片子,他們自己的片子更重要一些。
……
“十個學校九個墳這句話,相信不少人都聽說過。幾乎每個學校都或多或少會有些‘靈異故事’,咱們學校當然也有,你們可能不清楚,在戰時,其實這裡是一個亂葬崗。”
“我們現在腳底下踩著的土地下,可能就是無數的屍骨堆疊起來的。所以有時候走在這學校裡,我其實會覺得陰嗖嗖,特別是晚上去那些空無一人的教學樓,那種感覺真的……很不好。”
“走廊的燈沒有開著,只有月光透過窗戶勉強提供視野,白天熱鬧平常的教室,到了晚上也讓人不敢朝裡邊張望,感興趣的同學今晚可以去瞧一瞧。”
學校的大禮堂上,一個身著灰色西裝,梳著油頭,看起來很是體面的中年人正跟講臺下的學生們講著課。
而他的話,引起了在場不少人的笑聲。
同時也有些剛知道自己的學校原來是建在亂葬崗上面的學生,面露驚異。
“不過教學樓看看就看看了,那些靠山邊的林間小路,我建議同學們大晚上還是不要亂走的好。”
但接著,講臺上的教授話鋒一轉,“我有時候心理壓力大,就喜歡一個人到處走走,沒什麼目的,只是為了讓自己忘記去思考那些麻煩的事情兒。”
“我還記得,那是我剛到這個學校掛名任職的時候,那天晚上我也是一個人出去外邊走走。”
“接著走到宿舍A樓,靠山那邊的林間小道的時候,迎面而來就是一個踉踉蹌蹌的身影,一開始我還以為是什麼拐了腳的學生,趕緊就喊著‘同學怎麼了’,然後跑過去。”
“結果一走近,可把我給嚇壞了。”
“那是個渾身是血的和國士兵,扛著把長槍踉蹌著腿就朝我走過來,那額頭上還頂著個……血淋淋的大洞,那子彈大概是從後腦勺打進去的,又從前邊穿過去……”
這三言兩語,下邊本來發笑的同學們一個個開始安靜下來。
作為一個大學教授,臺上的羅佔的社會地位並不低,說出來的話也非常有分量。
更何況,這地名、時間、人物、起因、經過……都給列好了,他們那臉色一下子就有些懵了。
“怎麼……大家開始害怕了?”
講臺上,羅佔似乎很喜歡臺下學生們露出這樣的表情,笑著繼續說道,“大家應該都清楚,我們的大腦除了思考和分析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功能,那就是接收和儲存資訊。”
“由出生開始,我們的大腦接受著各種各樣的資訊,從報紙、電視、人、網路……各種方面,而像是‘鬼怪’,便也是其中之一。”
“像是我剛才跟各位說的故事,各種重要的資訊都提供給你們了,地點、人物、時間……相信有去過宿舍樓附近那條鄉間小路的人,很快在腦子裡就會有一個畫面,而接著呢,你們以往從那些娛樂作品中認知的‘鬼怪’就會隨著我的描述,出現在這個畫面裡。”
“子彈穿過頭顱、渾身是血、和國士兵,這些都是形成你們腦海中鬼怪形象的特點,可能現在大傢伙坐在這個大禮堂裡,這麼多人,還不覺得有那麼濃烈的氛圍。”
“但等到深夜裡,整個校園都安靜下來,而恰巧你又獨自一人的時候,我向你們傳遞的這些訊息就會開始冒出來,並且隨著你們透過大腦的思考不斷的加深,變得更加清晰,甚至於開始影響你們的感官,總覺得黑漆漆的周圍似乎真的有那麼一個‘鬼’正在盯著你,跟著你,可是呢,真的有嗎?”
說著,他用力的敲了敲講臺,“當然沒有,這些都是大腦透過收集到的訊息所形成的畫面,而實際上根本沒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