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遺憾,在場沒有一個人回應她的話語。
整個影廳的氛圍,讓這小姑娘想到了什麼,渾身一僵,逃也似的從過道出了影廳。
隨後,一個又一個拿著攝影器材、裝置的媒體工作者從過道進入影廳內,同時,還有影院的工作人員安排著臨時的舞臺。
“有,有點滲人啊。”
“是片子不好嗎?”
“不知道……”
這些放映後才進入到影廳內,進行佈置的媒體記者、影院工作人員剛一走進,立刻就察覺到,影廳內氛圍的不對勁。
別說上廁所,那一排排觀眾席位上,就沒有一個人站起身的。
他們一個個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裡,在自己等人進場後,他們齊刷刷把目光投過來,話也不說,表情也是沒有的,就這麼靜靜的盯著他們對會場進行佈置。
一個、兩個還好,這一整個影廳,幾十來個人就那麼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那種壓抑、沉默的氛圍,讓這些不明所以的工作人員都不自覺收斂了動作,輕手輕腳的走著,輕拿輕放的佈置著。
但這份壓力,卻並沒有隨著時間而消失。
反而,越來越重了。
他們在工作的同時,能感受到從觀眾席傳來的一個又一個目光。
這些目光……有些森然。
他們不知道該如何去形容,但就這麼被盯著,受到氣氛的影響,有一種渾身汗毛都豎起來的感覺。
他們想跑、想逃,想離開這個讓人覺得不適、壓抑的影廳。
可惜,他們並不是觀眾,而是來工作的。
當那一個個影廳的工作人員把舞臺、花籃什麼都佈置好後,腳步幾乎是沒有停頓的意思,很直接就朝著門口走。
腳步很輕,但步伐卻很急。
而後頭,那些還得留下來,等著第一誡的主創團隊到場與觀眾互動的記者們,卻不自覺把目光投向他們。
‘別,別走!’
他們的目光中,都透著這麼一個意味。
他們覺得在場的人都不正常,這些觀眾很不正常!
但沒有辦法,工作就是工作。
就算現場的氛圍有多壓抑,就算他們從業至今都沒有看過這種情形,但還是得忍著內心的不適,留下來,融入這寂靜的會場。
“抱歉,讓各位久等了。”
但好在,當舞臺佈置結束後,第一誡的主創團隊並沒有遲到,而是準時的進入到影廳內。
隨著腳步聲和滿是歉意的說話聲,盧正義那張讓現場觀眾又愛又怕的臉龐,出現在了視野中。
愛的,是這傢伙拍出來的片子總能讓一個人生出久違的沉浸感。
對於一個成年人來說,沒什麼比生活的壓力更加讓人恐懼的事情。
很多人在休閒的時候,其實都做不到真正的放鬆,像是看電影、玩遊戲、逛街的時候,心中不免還是會想到工作、房租、車貸、房貸……之類的事情。
雜念很多。
世界末日為什麼不早點來、人哪有不瘋的、這錢我是非賺不可嗎……
當代一些打工人的精神狀態,比一些恐怖片裡的情節都要瘋癲。
比起恐怖片,‘父母突然打電話,支支吾吾的說生病了,需要‘借’點醫藥費’、‘孩子回到家說自己在學校被孤立了,因為買不起大家都在玩的溜溜球’、‘下班看到妻子穿著的衣服還是幾年前生日買的舊衫’……
太多太多的事情,比恐怖片還要恐怖。
他們沒有辦法像小時候那樣,看著銀幕上的恐怖片,肆意、自在的驚聲尖叫。
但是盧正義的片子不一樣,那種真實與虛幻的交替,讓很多的人再一次回到了小時候,那種被嚇到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