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解決了一批來人,黎祈看著一個個倒臥在地,不停哀號著的黑衣人,輕撫著面前已逐漸安定的馬匹,朝敦睦伯所在那半掩的支摘窗,安閒自在地叫喊道:
“敦睦伯可還有其他安排?”
他雖然從小被放養慣了,但自受骨醉之後,仍是勤勤懇懇地練武!
解蠱的時間是晚了些,內息雖不若黎承如湧泉全不絕那般豐沛,應付一般刺客也還管夠。
瞧著被當槍使還全然不知的敦睦伯,黎祈覺得實在可惜了!
雖說楚三姑娘之死確實與敬安伯府有那麼一點脫不了干係,罪魁禍首也該是被擒在錦戍衛牢裡的單珩啊!
怎麼被敦睦伯這沒理性的一鬧,全成了黎家與施家之過?
他能理解喪女之痛難免失了些理智,難道他就沒有喪母之痛?
雖然娧丫頭一直不肯說這些年究竟查了些什麼結果,雍城裡的脈絡起伏還瞞得了黎家?
好歹他現在也負起了父王與皇祖母的護衛之責,多少還能分辨訊息的正確與否啊!敦睦伯怎麼說也混跡朝堂數十載,能這般輕易氣過了頭?
本想運息躍上敦睦伯所在之處,黎祈抬頭看了看高度,頗為難地聳了聳肩,整了整身上直綴,負手於後,瀟灑的徒步上樓。
未將敦睦伯因憤恨而髮鬢盡散的失態放在眼裡,徑自落坐在雅間裡的鐵力木桌前,隨之而來的侍從,為他送上飽含冷冽香氣的白牡丹茶。
眸光有意無意地掃過敦睦伯的不甘心,他輕閉朗月般的眼眸品啜著難得的優雅茶湯,不急著破壞面前的閒雅之氣。
看著刺客屍首逐漸被清理乾淨,敦睦伯咬牙切齒,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策劃了數個月的刺殺計劃,竟然被黎祈這個紈絝子弟輕而易舉的化解了。
血紅的眸光瞪視著黎祈,雙臂撐著面前木桌,難忍心塞的咬著牙問道:“苦心安排了幾個月,我從未對任何人洩漏訊息,你為何知曉?如何知曉?”
“欸——”黎祈舉盞長指緩了緩,朝著已失了方寸的敦睦伯,輕聲調笑道,“伯爺這就說笑了,有什麼訊息是我黎家探不到的?”
皇子身份雖被父皇硬塞了回來,私下裡還是喜歡頂著黎家門面做事啊!
如今僅剩的皇子明爭暗鬥著皇儲身份,他可不想!
三兩好友,三杯兩盞好酒,不受皇家規範的日子不是過得挺好?
“你定會有報應的。”敦睦伯目眥盡裂的瞪視著面前男子。
“啊呲——”黎祈不樂意地重重放下酒盞,噙著冷笑說道,“聽說敦睦伯對在下有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