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犯何事之罰?”勤公公又問。
“勾引小女之罰。”魏國公遲疑。
“國公這是送罪犯入宮?”勤公公再沉著也難掩嗤笑。
“......”
勤公公問完了該問的,便回到皇帝身旁細語,這時立夏也在通稟後進入御書房。
眾人看著立夏端著覆著白綢的木盤,勤公公在耳畔說明後便交付轉身離開。
繞是內斂沉著的勤公公聽到立夏所報的人數也暗自心驚,手上托盤宛若有千金之重,而極力剋制發顫的雙手,致力找回正常音量回稟。
“啟稟聖上,這是瑤光殿前後院起出的屍骨腰牌,共計五十二位宮女腰牌,二十九位內侍腰牌。”
針落可聞的靜默,沒人願意在雍德帝醞釀怒氣時開口。
他著實想扔個什麼東西表達憤怒。
死者為大不能扔腰牌,心愛的白玉文鎮與臥佛洮硯也不能拿來扔。
僅可捉著手上的紫狼毫筆給扔了出去。
“看看你養的好女兒!”雍德帝擰起眉宇震怒問。
“聖上,這事怎麼能怪到嶽妃身上?貴妃可不會武。”魏國公跪步向前,還沒到達御桌便被攔下。
“她有唇如胭脂的朱唇,她有指如蔥根的玉手,還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眸,你說說她有什麼做不到?”雍德帝深沈的嗓音句句提醒著,上位者殺人不需親自動手。
魏國公頹然一坐,這些當初為力薦女兒說過的話,句句打在他的尊嚴上。
他從沒想到會走到這步田地,本以為走個過場就能讓女兒再封回貴妃......
如今看來,他才是今日的重點!
魏國公身吸了口氣,咬著牙悶悶地認了。“微臣有罪,治家不嚴,懇請陛下原諒。”
再看到南楚三皇子也在列,他就該想到皇帝所圖!
一切已晚,就不能損失更多!
他得保著兵權才能有日後。
女兒跪在書房外讓他亂了心神......
如今他已然想著,女兒這一跪,許是皇帝故意安排。
“國公認為,皇家血脈之事,一句治家不嚴就能解決?”雍德帝冷笑,他這一認,底下的話還真不好接,輕挑了眉宇,問得也輕挑。
“聖上!宇兒與您如此肖似,怎可能......”魏國公又往前一個跪步。
他的孫兒!英挺俊拔的孫兒!怎麼可以是低賤的侍衛之子?
“如何不行?”被壓制在地的孫亦,此時陰沉的笑道,十分滿意魏國公震驚。
忍了十數年,終於等到此刻,他可以安心赴死矣!
“莫要胡說!”魏國公欲起身起身傷人,讓侍衛給押跪了回去,力道之大,室內明顯聽到臏骨撞擊地面的呲咧骨裂聲。
孫亦伏趴在地仍笑出令人發麻的尖銳笑聲,又接著笑出男性意氣風發,猙獰的逼視挑釁道:“裝的!你不懂裝?你現在不就在裝?裝忠臣、裝孝悌?告訴你,我的!就是我的!”
話畢,沒了秘密的孫亦笑得猖狂,世上幾人能與帝王共享女人?
他這輩子值得了!
此話一出,伯家兩兄弟不著痕跡相望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