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看上去已經用了多年的真皮沙發擺在辦公室的東南角。
許偉進門就伸出手，說道：“胡廠長，打擾你了！”
“許處長！”胡彤華快步迎上前，和許偉握了握手，又笑道：“你看，這樣客套多不習慣？還是稱小胡、小許來的親切。”
許偉拍拍老同學的手背，看向顧平，介紹道：“這是我的小師弟。顧平，這位就是胡廠長。”
顧平一點也不拘謹，上前一步緊握胡廠長的手，道：“胡廠長，我聽師兄多次提起你，久仰了。”
“年輕有為啊！”胡彤華沒想到顧平這麼年輕，電話中聽許偉說要帶個師弟過來，以為是研究生。
“胡廠長，您也年輕著呢，我國的積體電路產業需要您這樣的俊才。”
“小許，小顧，坐沙發上談。”回頭對著對面的辦公室喊一聲：“小劉，拿兩瓶礦泉水過來。”
過來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男子，是廠辦的工作人員，拿了好幾瓶礦泉水進來：“胡廠長，打擾了。”
顧平站起來，說道：“謝謝！”
接過礦泉水，一人一瓶，分給許偉和胡廠長。
胡彤華擰開礦泉水瓶蓋，喝了兩口，說道：“小顧，聽你師兄說，這次過來有兩個目的，一是瞭解我們的監控系統，我把當初承接我們廠監控系統那家企業的方案書找出來了，讓辦公室人員影印了一份，你走的時候帶走。”
顧平欣喜地說道：“啊，太感謝了！雪中送炭！”
“等會我安排剛才送水的那個小劉帶你去控制室及現場看一看，感性認識一下。”
“好的。”
“聽小許說，你對積體電路很感興趣？那怎麼上金融大學了？專業不對口啊！”
顧平撓撓頭，道：“我準備創業，積體電路是未來的方向。不過，現在談這個實在有些不自量力。”
胡彤華微笑道：“無妨，我們就是聊聊。積體電路投資有幾個特點，投入大，週期長，見效慢，民營企業投不起，也不敢投，你怎麼會想往這個方向發展？”
顧平前世作為國內最大的科技企業副總，深受核心技術及零部件受限於他國之苦。這是他的原動力，但又不能直言此事。
“胡廠長，國人非常聰明，智慧和勤勞都不缺。也許不出幾年，我們在通訊領域，手機、監控系統、機器人等諸多領域趕上並超過世界最高水平，一旦在這些領域取得領先地位，西方國家極有可能打壓我們的發展，在作業系統，晶片供應方面卡我們的脖子。只有在我們自己擁有製造晶片能力的情況下，他們才不敢這麼肆意妄為。”
胡彤華一愣，驚訝地對許偉說道：“小許，你這小師弟看的很遠啊！”
許偉笑笑：“所以帶他來見你。”
胡彤華轉臉顧平認真地說道：“小顧，畢業後到十七廠來工作吧。”
“嗷，胡廠長，如果我創業失敗就來投靠你。”
胡彤華嘆口氣說道：“走積體電路產業化這條路挑戰性極大，我們最大的短板是沒有光刻機，製造不出高階積體電路。上次我去部裡開會，聽說國家已經決心撥款研發光刻機。但就算懂得其中的原理，就算有了圖紙，以我國目前的工藝水平，也製造不出核心零部件，光學鏡頭等等。”
顧平點頭說道：“光刻是積體電路製造的最關鍵的一步，沒有先進的光刻機，無法將複雜的電路在晶圓表面的光刻膠上曝光。”
許偉笑道：“飯是一口一口吃的，慢慢來，我國的基礎工業自改革開放之後發展很快，只要不斷投入資金，依靠幾代人努力，還是可以迎頭趕上的。”
“時不我待啊！”胡彤華從事積體電路研發十幾年，深知其中的困難，不過，寥寥幾語的對話，讓他發現顧平對積體電路的瞭解不比他差，讓他內心驚訝無比。
顧平笑道：“胡廠長，剛才來的路上，我聽師兄車子上播放的《從頭再來》，一直心潮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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