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松聞言,略略放心,也不再提招人的事了。此事確實急不得,等正式設壇封神,領了玉符赦令會更名正言順。於是告罪一聲,轉身下外院。道觀的秩序雖然恢復,但仍有一大堆事等著他去處理,忙得不行,甚至連早課晚課都耽擱了。好在他一把年紀,修行之路已斷,平日裡只是打坐修身,已經很久沒系統地修煉了,也修煉不起來。
陳有鳥當個甩手掌櫃,樂得逍遙,邁步前去,來到崖邊,一道窈窕身影正站在那駐足眺望,白衣勝雪,正是畫眉。
這段時日,畫眉一直做男裝打扮,她的身子絕對是個奧秘,擁有某種變幻屬性。之前的年歲模糊,現在又是性別上的模糊,只是一張禍國紅顏難以掩飾得住,除非特意喬裝扮醜,陳有鳥乾脆讓她在外面時帶上斗笠,作神秘感。
做這些,倒非陳有鳥特意金屋藏嬌,只是為了規避某些麻煩,他還記得當初新山道人所提及的道女選秀之事,因此不願讓畫眉暴露於人前。
其實畫眉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宅在屋裡的,標準的宅女。除了睡覺便是發呆,也沒見怎麼修煉過。
經歷諸多後,陳有鳥已經確定她也是個修行者,修煉的還是某種秘法,修煉境界不詳,應該與水密切相關,但不見施展過,不知威力如何。
陳有鳥也不好去刺探打聽,免得有覬覦之嫌,雖然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相當密切了。
都經常睡在一塊了,能不密切嗎?
不過不要誤會,相擁而眠罷了,並未突破最後的禮防。
陳有鳥也曾動心,可每次嗅聞著畫眉身上的香氣,心曠神怡,雜念皆去,睡得安穩。
“這地方,喜歡嗎?”
站到畫眉身邊,陳有鳥輕聲問道。
此處為山頂最為開闊的地方,身前數步遠,便是懸崖峭壁,有云霧蒸騰,如真如幻。雲霧之間,是蔥鬱的林木,又可見些紅花黃花夾在其間,更添景緻。
單論景光,其實也不算什麼,陳有鳥畢竟在嶗山道場生活過十年,哪怕只得外場,比這雲山不知要優勝多少。不過景緻美醜,往往與心情息息相關,時過境遷,所見皆不同。
畫眉脆生生地道:“哥哥在的地方都喜歡。”
聽到這般嬌憨直率的言語,饒是陳有鳥經驗老道,也不禁麵皮一紅,同時微微得意。
雲山上的靈氣本就不算濃郁,經歷一劫後,裡面裹雜的煞氣是消除了,可靈氣也被削薄了一層。
靈氣乃山川根本,如果消失殆盡,那就跟平常的山峰沒了區別,那樣的話,道觀也沒了存在的根基。
是以關於靈氣的吸取要斟酌地用,不可竭澤而漁。
好在整座雲山上,就陳有鳥一個人需要靈氣修煉,畫眉則是不確定,看她樣子,興趣不大。而山川本身,暗含天道規則,有靈脈存在,也是能產出靈氣的,關鍵在於產出與消耗之間的平衡如何,當產出跟不上消耗,自然會日漸衰落。
只要陳有鳥修煉沒有巨大的突破,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雲山的靈氣仍能維持得住。
是夜,萬籟俱靜,陳有鳥第一次在有充足靈氣的大環境內進行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