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成才雖是家主,卻已經是很少理外面的事情了。
他早就放出話來了,潘家家主之位,並不是立嫡立長,只要是他潘成才的子孫,就有機會當家主。
潘成才其實是很得意他這個決定的,如此才能鞭策他的兒子孫子們不斷上進。
潘成才的腳還沒有跨過門檻,潘文光便氣喘吁吁的趕來了:“父親,父親,不好了!”
潘成才皺眉,看著已經有五十的大兒子一副驚惶不已的樣子,心生厭惡:“什麼不好了?”
潘文光氣喘吁吁:“金滿樓,金滿樓傳話來,說是,說是禮兒得罪了金滿樓的小東家,如今,如今被押在金滿樓……”
“我早就叫他少去金滿樓那地兒應酬!”潘成才怒火沖天,他那長孫是什麼都好,唯一就是太過好色,男人有三妻四妾的不足為奇,但整日沉醉在酒色中就不是什麼好事了。
潘文光賠著笑:“父親,說不定是那金滿樓耍的詭計,禮兒這才上當的。要不然他那金滿樓的生意能這般好?”
潘成才哼了一聲:“金滿樓都開了幾十年了,若是都用這樣的手段,它早就關門大吉了!”到底是牽掛著長孫,潘成才又問,“金滿樓要如何和解?”
潘文光支支吾吾:“金滿樓派來的人說,要禮兒當眾向他們的小東家道歉……”
潘成才一聽,放下心來:“這不是很容易嗎?”
“還有一個條件……”潘文光的聲音越來越低。
“什麼條件?”
“還得再拿兩萬貫贖金,他們才肯將禮兒送回來……”
潘文光的話還沒說完,潘成才的手杖就朝他揮了過來:“兩萬貫,金滿樓怎地不去搶!”
潘文光靈活地躲過老爺子的手杖:“父親,兩萬貫也不算多……”
“潘家酒業,一年累死累活,也不過賺兩萬貫!”潘成才氣得鬍子直抖,“敗家玩意!”
“父親,禮兒可是您的長孫啊!您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禮兒在金滿樓裡受罪……”
“我就不信那金滿樓能拿禮兒怎麼樣!”潘成才用手杖戳著地面,“潘家的面子,他金滿樓總是要給的!還有,我從來沒聽說金滿樓有什麼小東家,這莫不是金滿樓尋的藉口?若是他金滿樓敢扣著禮兒,你就去知州府衙鬧!那許知州一年收我們潘家好幾千貫錢,他總不能坐視不理!若是許知州不行,不是還有高家託底嗎?”
對啊,他們的後臺是許知州,更有高家託底,他一時昏了頭,竟是想不起這茬了。那金滿樓再硬氣,能敵得過官府?
“兒竟是昏了頭了。幸好父親提點。兒這就去辦。”
潘文光走了,潘成才一點散步的心思都沒有了:“如雪,命人備熱水,我要沐浴。”
老爺子心煩的時候,就喜歡沐浴。
季氏心一緊,面上仍不露:“是,老爺。”
丫鬟很快將水備好了,季氏伺候著潘成才進浴桶,潘成才閉著眼泡在水中須臾,忽地睜眼看向季氏:“如雪啊,你可是心中埋怨我行事不公?”
季氏恭恭敬敬:“老爺很公平。”
“呵呵。老夫還不省得你?小小年紀就跟了我這老頭,生的兒子還不受寵愛,心中定然是埋怨老夫的。”
“妾身不敢。”季氏聲音溫婉。
“這樣,你這回若是將我伺候好了,我就將城西賣糧食的鋪子給文雄。”潘成才舔了舔嘴唇,“你將多寶格上的那東西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