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我“啊”裡的問題,聳聳肩,無所謂的回答:“吃了三片止疼藥,不礙事。”
好吧,都是不要命的,我無權指責於她。
“真那麼喜歡?他叫什麼啊?我認識嗎?你什麼都不跟我講!”我變成連珠炮,招招致命。
“嗯...”她似乎想說什麼,最後還是一笑了之,“不認識。”
我本無心戀戰,可她這樣直接將話說死,卻讓我不舒坦。
奈何我養成習慣,人不願講的,我從不多問。很多東西,別人不想讓我知道是為了我好,我一直懂。
“你好像比我還慫...”我旁敲側擊,“放不下,又不敢下手...大不了也就做不成朋友而已,反正,我們也不是奔著交朋友去的,對吧?”
她開始沉不住氣,“咱倆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我覺得有戲,能套出東西來。
我失策了。
良久,她怏怏看我,怏怏地站起身,“走吧,拿串去。”
又是一頓無意義的罪惡宵夜,毫無進展。心裡跑了十萬八千里,實則,什麼也沒做。於我、於她、於他,於,她的他。
我倆剩了一大半,各回各家。
從小受到“粒粒皆辛苦”教育的我,忘不了浪費的罪惡。可我善於自我安慰自我諒解,心態使我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社會倖存。
“能在浪費中獲得樂趣,就不算是浪費。”我找理由,“同理,能發現罪惡的美,那罪惡也是值得。”
又是一個沒有車的夜晚,長路漫漫,剛剛的樂趣不復存在,只剩獨自消化孤獨淒涼。
我開啟手機,本是為了照亮,可手不聽使喚,又鬼使神差的開啟了與他的對話方塊。
“今天我演出的時候,好像忘了一個動作。”
“我中午沒顧上吃飯,掙錢可真難。”
“我們老闆只會壓榨員工!你那裡呢?我哥會壓榨你們嗎?”
“你今天怎麼沒有來?鈴鈴想去聽故事,我陪她,沒見到你。”
“今天串串店人竟然沒有爆滿,太難得了。吃著都沒氣氛了。”
“鈴鈴好像為情所困,怎麼辦?你也是男人,要不要教教我,怎麼勸她?”
“我在走回家的路上。這鬼天氣,白天熱的要死,晚上居然這麼冷!早知道我多穿個外套就好了。”
刪了多少次?我記不清了。我一次次在對話方塊輸入,又一次次看著那些無厘頭的文字在刪除鍵下消失。
幸而我所堅信,他絕不會開啟這個與我的對話方塊,我才會如此肆無忌憚,不怕那“正在輸入”露出的馬腳。
我又想到鈴鈴。
這世上嘴硬的女孩,為什麼不能擁有一個與嘴配套的心臟?明明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卻還要笑著,再強行開口,“沒事,就這樣吧。”
我獨立於一處夜色中,在年輕人的期待和老年人的釋懷下,探尋所謂的人來人往,春去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