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說要來!我又沒有說要見他!”我強行狡辯。
“牛不飲水誰按得牛頭低?”
她口才多好?幸而是我的好姐妹。若是死對頭,我只剩撞牆一條路。她輕而易舉便報復回了我剛剛的冒犯。
“非得把天聊死?”我認輸,和女人沒辦法講道理,更何況是我進攻在前。
鈴鈴白我一眼,放過了我這個患難姐妹。
“咱吃點啥去?”
壓抑的荷爾蒙刺激感官,我現在沒有胃口,只得含糊其辭:“不吃了吧?減肥。”
“減什麼肥?”她不屑,“咱倆這樣,人看已經是營養不良了。再減,你是要去地鐵逃票?”
得,我甘拜下風。“那你挑吧,去吃什麼?”
她四處環顧一眼,就在這個小巧私密的空間,圓桌圓椅,在昏暗的暖調燈光下,伴著憂傷的音樂,臺上一個經驗老道的男人已經講起了故事,酒館的氣氛有點像電影院,帶著迷幻又罪惡的吸引力,每個滿懷心事的人都被召喚。除了我們兩個怪胎。
“吃串吧。”我們不謀而合做出選擇。
做夜宵的店面都適合漂泊的人,他們懷揣著一顆居無定所的心,沒人去管那些鍋底裡是不是被人吐過痰,所有的關注點,都在是否能於今夜吞下寂寞。
坐在搖晃的計程車上,今天運氣不好,遇到了一個多事的光頭司機一個勁數落。
“這麼晚了,小姑娘還在外面晃?這要我閨女,可被我打個半死!”
他聲音像咳血了的鴨子,碎碎念又活脫是祥林嫂,我疑惑他究竟是否靠這個工作養家餬口,若是如此,想必家裡十分拮据吧?
我忙的不行,一邊給要與司機幹架的鈴鈴鎖著脖,一邊還要提防著這個光頭司機會不會突然停車來打斷我們倆的腿。
“砰!”終於熬到目的地,鈴鈴用其畢生之力將車門砸出天崩地裂之勢,“為什麼拉著我!他懂個屁!”
糟糕,我引火上身,她將一腔怒火轉移到了我這個受害人和事佬的身上。
“你倆幹起來,我們怎麼過來?”我小心翼翼,就像在路邊安慰剛被人揍完的流浪貓。
嗯...顯然,效果不是特別明顯,窒息感油然而生,我被鈴鈴鎖了脖。她照貓畫虎學我剛才的動作,竟還是個優等生。
“咳咳咳!”我沒打算反抗,我覺得這樣能蠱惑她早些放過我,終於我賭對了一次。
“丫的!我要給他舉報!服務態度太差!”鈴鈴一把推開我,我朝後踉蹌好幾步,就這樣被棄如敝履。
她還在罵罵咧咧,我尚且不敢貿然靠近,這下換了我做那隻被主人遺棄的流浪貓。
“你說!”鈴鈴猛地一個回頭,用那立著蝴蝶的指尖對著我,“你幹什麼還替他說話!”
這又是一道奪命題,我帶著戒備。此時此刻我又發現了自己的一個缺點,我不大會靠巧妙的言語為自己留一個轉圜之地。
“你不覺得,他很難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