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中山國武林人物要來黑龍山論道,黑龍門提前一個星期就知道了,逍遙派早送來了帖子,對於這次論道,應如何應對?
屠天民的十八位貼身護衛一致認為,錢家莊等是死了人,但大公子屠學文鍾探花,還有鍾叔等已為此賠上了命,死了死了,一死百了,事已結清。
然逍遙派仍不依不饒,帶頭率武林人士到黑龍門來論什麼道,討什麼說法,這純粹是來羞辱黑龍門,欺人太甚,士可忍孰不可忍。因此,神爭一爐香,人爭一口氣,應血戰到底!
二公子屠學武對此事如何處理,是徐庶進曹營一言不發。
老門主屠天民僅是聽取貼身護衛意見後,也不漏口風,也不調兵遣將,穩如泰山,生活如常,該幹嘛幹嘛。
護衛下人乾著急。
今天要論道了。
屠天民五點三十分還如平常生活習慣,起床到院中練一會降龍掌法,身子熱了出微汗,放下降龍杖,簡單洗漱一下,已是快六點了。
他來到母親李氏房中。
向她問候請安這是他數十年始終不變的習慣。他大孝子之名是由此而來的。然後他到小餐廳去吃點飯,迴轉書房閉目養神片刻,這也是他始終不變的生活法則。
六點半鐘是中山國皇上那英上朝議事的時間,也是黑龍門早上門主佈置工作的時間。
屠天民從書房裡出來,坐在大堂屋的椅子上。
兩邊是他的十八個護衛,也是他的生死兄弟,他們身穿清一色黑衣服,齊刷刷早候在那兒,故顯得格外肅穆。
還有一人也早在椅子旁侍立,是屠天民二公子屠學武。他今天也穿的是黑衣裳。
屠天民望了在場大家一眼,他面色鄭重的對屠學武說:“你去把你嫂子劉楚楚請來。我先處理一下家事,家事也未必是小事。”
屠學武諾。
時間不長,學武引劉楚楚進來。
她一進來,便對屠天民施禮說:“兒媳拜見爹爹……”
劉楚楚本是美人兒,為朝廷一品大員鍾探花(屠學文)的夫人。如今經歷這場變故,成為寡婦。她面色有點兒蒼白,原風韻已褪色。
屠天民對楚楚說:“你實際上入我屠家門已七年了,你不知鍾探花是吾兒,你和他婚後替我屠家生一雙兒女,實有功勞,吾兒隱姓埋名去外地求學。實是皇家認為凡姓屠的必有反骨。不準走仕途之路所造成的,你們婚後我才得知,就血脈來講,你自己也知道,你是原黑龍山黑龍教少教主屠天明的孫女,他雖然始亂終棄,但還是給你們家一筆錢的……今天我把這個事挑明,對大家只能有益處,畢竟一支筆寫不出兩個屠字,你丈夫我兒學文,給我捅了一個天大的簍子。當然,男人做事必須由男人自己來承擔,我不怪你,不算是處罰,我僅是希望你以三年為期,你每天到家中小佛堂去誦經一個時辰,去修養你的心性,這樣對你自己,對撫養你一雙兒女,我的孫兒孫女是有益處的。”
“謹遵爹爹吩咐。”楚楚躬身對屠天民答應說。
“你站在我旁邊。”屠天民對她道。
劉楚楚應諾站在屠天民椅子旁,另一旁是屠學武。屠天民這才對他的貼身十八護衛說:“吾意已決,親愛的兄弟們,我感謝你們一路支援相隨,我想人不應該忘本,想當年我們受黑龍教排擠,在上幾任老門主的努力下,借逍遙派消滅黑龍教之機,經過我們幾輩人努力奮鬥,這才打下了武林半壁江山。探討成功的原因,保境安民,公平交易,不得欺壓百姓,我們這門訓起了決定性作用。立國立派道理相同,這就需要得民心。假如今天我們妄言開戰,我們勢必要走原黑龍教的老路……如今朝廷在監視我們,武林正派在看我們何去何從。作為武林一個門派,能立足江湖,維持基業,那是多麼的不容易呀,所以我們要維護我們武林半壁江山,就必須堅守我們的門訓,維護好我們好不容易才掙來的正派的良好聲譽。這是立派之根本,它勝於我們的生命。我們不應該怨天怨地,事情是我們惹起的,小道理終究講不過大道理,畢竟,錢家莊等江湖上死了三十人,這需要有人為此承擔責任的。大家可能認為學文和老鍾已死,欠債已還,事一了百了。不是的,作為我們黑龍門是武林第二大幫派,是欠江湖一個正式道歉的。從這個意義上說,逍遙派聯合武林人士來我們老黑山論道,討一個說法是無可厚非的。在學文這件事上,他已亡,作為父親,我就不說他的不是了。但作為父親,我的確應負子不教父之過的責任,作為門主,我的確有失察之責任。為了黑龍門,為了屬下和家屬幾千人的吃飯生計問題,我必須承擔我自己應該承擔的那一份責任,儘管它很沉重。綜上所述,我以門主身份宣佈第一項決定,你們中誰敢影響破壞今天黑龍山論道者,一律立即處死,以違背門訓和門主令論罪。”
“屬下知道。”在場眾人無一敢反對。
黑龍門老門主屠天民的威望就是高,你不服氣還真不行。
“第二項決定,今天參加論道,黑龍門僅我一人參加,你們一律不準同行。違令者斬。”屠天民目有威嚴的說。“你們可以在總舵前遠遠觀望,你們靜等事態自然發展好了。再強調,你們日後不準尋人替我報仇,應以黑龍門的生存著想,凡違揹我願望的,就不是我的好兄弟,也應賜死。”
“屬下遵命。”眾人躬身諾。
“我宣佈第三項重要決定。”屠天民對兒子屠學武說:“你跪下領命。”
屠學武向前走了兩步,轉身,他跪在屠天民面前。
“接黑龍門門主令牌。”屠天民對屠學武說。
在地下跪著的屠學武手中突然多了一塊令牌。這屠天民陸地神仙,身手就是極快。這意味著他要交班了。這令牌是黑龍門門主的信物,只有門主才能持有。
“兒啊,學武,從今日此刻起,你就是黑龍門第八任門主了。在黑龍門危難之際,你是臨危受命,你要努力,你要承擔起一個門主應負的全部責任。為父始終認為,門主之位應該由有德者居之,而不是象皇家世襲。但我尋遍我們黑龍門上下,從武功、學識、能力來看,現僅有你一人勉強勝任,為我黑龍門生存著想,我只能用人不避嫌了。為父望你繼任門主後,遵門訓,走大路,別走小路捷徑,坦坦蕩蕩做人,不求發揚光大,只求守住武林半壁江山。你能為黑龍門上下老老少少討口飽飯吃,你就是一個稱職的好門主。”
“謹遵父命。”屠學武給父親屠天民磕三個頭,起身。
屠天民十八個貼身護衛,躬身給學武行禮,“見過新門主。”屠學武也還禮。
屠天民最後說:“八時我準時前去論道,我要靜一下,你們都下去吧。”
僅差兩分鐘,老黑山論道就要鳴鑼開場了,整個萬人論道現場靜悄悄的,人們的心絃緊繃。
這時,從黑龍門總舵的大門口走出一位老者,進入人們的視線。他身材魁梧,有大俠風度,他腳踩草上飛輕功,他向論道現場飛馳而來。
他就是老黑山黑龍門老門主屠天民,他是江湖上傳的神乎其神的中山國三個老的陸地神仙之一,另兩位是逍遙派掌門洪天鵬和歡樂谷的老酒鬼段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