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明反手握住餘明珠的胳膊,笑著說道:“夫人明白就好。”
兩人心中各有計較,馬車行至雁鳴湖邊,顧懷明打著傘。
湖邊已經停了一艘小船,顯然是早有準備,餘明珠特意看了看湖邊驛站,總督衙門的馬車赫然在此。
她心中篤定,可是起了一絲疑惑,因為總督衙門馬車前面,還停著一輛極為豪華的車架。
於她平生所見,似乎也只有京城的貴人才能有如此權勢能坐這樣的車架。
餘明珠低頭上船,顧懷明將手伸到餘明珠的頭頂,倒是分外貼心。
兩人坐在船中,外面下著雨,不遠處畫舫中吟遊陣陣。
趁著這漆黑的雁鳴湖夜景,倒真有幾分迷離之感。
兩人到了湖中心的畫舫處,幾個侍從放下雲梯,顧懷明扶著餘明珠上了船,立刻就有人打著傘來接他們。
是個年方二八的女子,只見到她笑著說道:“顧公子定的位置在一樓,此番香妃閣的花魁上臺獻藝,兩位有眼福了。”
餘明珠自是知道這香妃閣地,來自京城的番邦豔女,據說身上帶著奇香。
兩人隨著侍者進入畫舫落座。
畫舫中人並不多,異常安靜,餘明珠是女眷自然是被安排在有屏風的雅座。
顧懷明點了菜,然後對著餘明珠說道:“菜上齊之後,夫人可品鑑一番,我覺得這裡的菜比天香樓的更好。”
顧懷明十五歲以前是西北勳貴世家子弟,見識自然是有的。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菜上齊了,色香味俱全,確實要比天香樓要好許多。
這顧懷明笑著說道:“據說炒菜這門手藝乃是一位叫做徐有全的西北人所創,他收了許多弟子,在京城創立了徐記,大弟子還曾經入宮給黃帝做菜,風頭一時無兩,只是徐有全好色,納了許多小妾生了許多兒子,兒子同徒弟們爭基業,徐記敗落,全國各地陸續出現了各種招牌,天香樓也是其中,不過只是一個不入流的記名弟子所創,而今日我們吃到的則是徐家正經傳人所做。”
單單一個炒菜,顧懷明便能說上許多話,可是餘明珠不想聽。
她草草吃了幾口菜,便有些心不在焉。
顧懷明也不生氣,反而越發慢條斯理。
吃了兩三盞茶的功夫,餘明珠輕咳一聲,對著顧懷明說道:“夫君,今日你帶我來真的只是為了吃飯?”
顧懷明笑:“若不是,還能如何呢?”
餘明珠心中不快,她繼續說道:“夫君莫要與我開玩笑,今晚吃的多,想多了怕是要消化不好。”
顧懷明繼續笑:“我沒有同你開玩笑。”
餘明珠也顧不得要在顧懷明這裡留什麼餘地了,她開口道:“今夜難道不是來見韓總督的嗎?”
“夫人見韓總督做什麼?”
“不是韓總督是其他人?我看那驛站外面停著一輛頗為氣派的馬車,像是京城的貴人?”
“這我便不知道了。”
顧懷明說這句話的時候,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
餘明珠心中無奈,顧懷明定然知道這裡麵人的身份,說不定真是什麼要緊的大人物。
她握著拳頭,朝外面看去。
船艙內除卻幾個放了屏風的地方,其他位置皆一覽無餘,只見到東南角處有幾個帶刀的侍衛圍著,那些侍衛各個身形高大,且面容肅穆。
餘家也養了許多看家護院的家丁,可是估計十個一起上也打不過一個。
想必那個大人物就是裡面的那個了。
餘明珠額間的一縷秀髮落下,朝著那方向看的模樣,倒真的是惹人疼愛。
顧懷明忍不住皺眉。
“夫人最好還是坐下,這般偷看,不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