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人日常的爭執中,他們很快跟著劉子良回到了盂林巷。
一路上劉子良雖調整了路線,但除了走路以外,什麼都沒有做。據小和尚的觀察,劉子良如此只是為了抄近路而已。
回到家門口,劉子良端著“仙人藥”推門入屋:“爺爺,您要的藥我可給您取回來了。”
劉子良把藥碗放在桌上,進裡屋去扶劉老爺子出來。
千葉與小和尚躲在房樑上看,便見碗中藥已經清澈得如清涼的井水一般。
劉子良攙著劉老爺子,嘴上卻不厭其煩地說著:“爺爺您聽聽勸,最好還是別喝。快三十年了,你看鎮上有誰因這藥治好了病?又有誰喝出了個長生不老了?”
劉老爺子舉起柺杖連續戳著劉子良說:“你這熊孩子!我就想試試不行嗎?鎮上喝藥的人多了,也沒見喝出什麼問題,怎麼我就不能喝了?”
劉子良拗不過劉老爺子,只得幫他端來碗。
劉老爺子白了劉子良一眼後,伸出哆哆嗦嗦的手,接住碗。
就在劉老爺子準備仰頭將“仙人藥”一飲而盡時,千葉控制著小和尚從地上撿起一小塊石頭,然後用拇指中指將石頭彈射出去,成功將“仙人藥”打翻。
劉老爺子是被石頭打得手麻才打翻了“仙人藥”,他不知窗外的貓膩,還以為是劉子良故意打翻他的藥。他也不管身上衣物被汁液濺溼,熟練地掄起柺杖往劉子良屁股上招呼:“你這小兔崽子!怎麼就這麼皮呢!”
說罷,劉老爺子似乎是覺得不解氣,又往劉子良屁股上掄了兩下。
“不是我!”劉子良滿臉委屈,“明明是爺爺您沒拿穩,怎麼就成了我皮?”
千葉在窗外看著屋內其樂融融的景象,放下心來,收了術法對小和尚說:“行了,走吧。”
小和尚側翻著離開劉子良家的窗戶,嘴上卻說:“您做什麼還用得著開口呢?”
破舊木板房的隔音並不好,正在屋中與爺爺鬥智鬥勇的劉子良隱約中又聽到視窗處飄來的女子聲音,可當他回頭去看時,視窗處並沒有人。他不禁想,難不成真是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而千葉二人離開盂林巷後,又折回了孟林巷。
“去那塔下轉轉。”千葉對站在拱橋一頭的小和尚說道,她想探探那位“任天師”的虛實,以防日後劉子良爺倆受其害。
小和尚便佯裝遊客的模樣在高塔附近左看看右看看。當他經過塔底那扇小木門時,一股刺鼻的腥味鑽入他的鼻腔,直衝天靈蓋。
小和尚捂著鼻子、咧著臉從塔旁退開,問千葉道:“這魚人血到底是什麼東西?怎麼如此腥臭?又為何到了鎮民碗中,氣味反而會慢慢消掉?”
千葉盯著塔底,沒有即刻回答小和尚,而是反問他:“你可知道魚人族的來歷?”
“曾在古書上見過寥寥幾筆,說魚人是海底異化了的魚類,有人身魚尾,性格溫和,有時還會主動幫助被困海上的船伕和水手脫身。”
“確實不錯。”千葉接著小和尚的話補充著,“他們居住在海底,身上也會有魚類常見的腥臭味,尤其以血液中味道最甚。同時因為他們長居深海、不見天日,是以無法承受太陽光的照射,會被太陽光融化。那血,正是見了光才慢慢發生了變化。”
說著,千葉抬頭打量塔頂。她一抬頭,正對上塔頂一雙正死盯著她的猩紅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