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武彰頓了一下,瞬時間,彷彿千萬道雷霆直襲擊自己的五臟六腑,而且力道一道比一道大,最後一股子內勁直挺挺衝進心臟。
嶽武彰喉頭一甜,一股子腥燥之氣從鼻口鑽了上來,他用力嚥了咽吐沫,那股子氣息又鑽了上來,又給他強行嚥了下去,如此反覆了十幾次。
他知道這是要吐血,這一口血吐出來,自己的元氣就傷了,故而死命下壓。
足足有一柱香的工夫,臉色已經由慘白轉為了焦黃,終究覺得受了內傷。
薛太歲暗道罷了,剛才這一擊已經是自己七成的力道,對方還能硬挺,當真是一條好漢。
嶽武彰此刻眼眉已經挑了起來,雙眼之中爆發出殺機:“薛兄,輪到我了。”
人就是這樣,初時兩人對打還能保持克制,一旦發動了攻擊,必然有個你輸我贏,鬥到狠處那便是你死我活。
薛太歲也只得硬充好漢,脖子一梗,喝了聲:“金鐘罩第十層!”
只見他周身金光大盛,滿天的金鐘虛影浮現,一個個套嵌落在他身上,身上的肌肉膨脹了一倍不止。
遠遠望去,彷彿一個渾身肌肉疙瘩的怪獸,仰頭站立在天地之間。
嶽武彰一晃兩手,彷彿劃出千道手臂,喝了一聲:
“天門弒,鐵騎穿鑿旋風擊!”
一千多道手臂殘影匯聚成一股光流,“砰!”的一聲,生硬地撼到了薛太歲的丹田之處。
此處也是上次擊打的位置,分毫不差。
薛太歲立時感覺不妥,一陣窒息,急忙調息運氣,喝了一聲:“金鐘罩十一層!”
金光大盛,防護氣罩硬生生擴張了三倍,饒是如此,那一擊還是打在了小腹之上。
薛太歲頓時感覺天旋地轉,身子歪幾歪,晃幾晃,搖搖欲墜,周身的大威德金剛骨架都感覺痠疼無比。
嶽武彰這下子也打的手疼,不住地揉搓拳頭,舒筋活血。
兩人比拼到現在,周圍的觀眾早就嚇傻了,竟連鼓掌喝彩都忘了,擂臺周邊死一樣沉寂。
看臺之上,陳媛媛輕輕咳嗽了一聲:
“哎呀,這兩個人怎麼還真往死裡嗑呀,這要是出了人命可怎麼好?”
大將軍屠彬也看得緊張,微微舒展了眉頭:
“太后未經兵陣,有所不知,兩軍對壘要的就是這股子不怕死的硬氣,兩人是惺惺相惜的好漢,但願薛太歲腦子靈便,不要鬧出兩敗俱傷的事來,傷了哪一個都非我朝之福呀。”
一旁裴槐老太師也按捺不住:
“要不要讓元讓侄兒前去傳個話,稍作收斂。”
屠彬也在躊躇,未料想屠元讓此刻卻在一旁開腔:
“不可,習武之人打鬥到這個份上,不分個輸贏勝敗,那是決不能幹休的。
此時若是收手,墮了爭強鬥狠之心,那對於武道的領略就會形成心魔,再也難寸進分毫。
豈不是對不起他們各自一顆向武之心。”
裴槐白了他一眼,暗叫小娃娃們一個個爭強鬥狠,殊不知留著大好身軀以為國家。
哪裡料想,此刻擂臺上卻發生了變化。
薛太歲仰頭望著天空的驕陽,又低頭看了看嶽武彰:
“岳家兄弟,可還有什麼遺言嗎?”
嶽武彰知他此言非虛,料定接下來的一擊恐怕自己再難忍受。
但事已至此,如何能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