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這過往投影皆會退散。”
想著想著,他拔身而起,周身靈光湧動,與他額上的神靈符篆交相輝映。
“收攏和梳理時光權柄,卻無意中激發了大河底蘊,這些修士若能得其中玄妙,一樣也是大收穫,能得多少感悟,皆看他們的造化。”
感應著長河變化,陳錯注意到如自家師兄南冥子、崑崙秋雨子,都在第一時間察覺關鍵,試著參悟那看似尋常的過往景象。
“這種時刻,到底還是先看底蘊。”
再看其他人,卻都以為自己陷入了幻境,正在拼命掙扎,想要從中逃離。
“紅塵固然兇險,若被世俗瑣事羈絆,本身迷惘,靈性蒙塵,一個不小心就要被紅塵埋沒,心田被汙泥遮蓋,可世事不可太過,因為畏懼紅塵,處處躲避,反而落了下乘,殊不知紅塵亂的是心,不是修為,一味逃避,本末倒置,心一樣也會亂,得失之間,其實難定。”
說話間,他低頭朝那位劍宗長老看了過去,眼神微動。
“見過扶搖子道友。”南里受心頭一跳,拱手行禮,“此番拜訪,有些孟浪,還望恕罪。”只是一眼,他就認出了對方身份。
陳錯笑道:“長者客氣,只是我現下俗務纏身,要先往東南一趟。”
南里受胸中劍心鳴叫,於是再次福至心靈,笑道:“無妨,吾隨道友同往。”
陳錯倒是不推辭,道:“以長者道行,我便是推辭,也攔不住你,既然如此,便通往吧。”說著,他當即邁步,一步便是幾十仗,落到遠處。
南里受捏出劍訣,腳下劍光一閃,人如長劍,轉眼跟了過去,到了陳錯身側,道:“真是見面更勝聞名,先前只是聽聞道友進境神速,還以為難免在心境上有著欠缺,如今一看,道友這心境赫然到了劍心通透、洞悉世事的層次!”
說著,他搖搖頭,嘆息道:“可笑,原本吾與幾位有人,還以為道友會陷於紅塵,落入瓶頸……”
“這些話無需多說,心境如何,其實無需去求,水到渠成即可。”陳錯邁步前行,擺擺手,“閣下跟來,應該不光是想說這些吧?”
南里受的話,就像是他的劍法一樣,直來直去:“不錯,吾輩此來,主要目的有兩個,但其實是一件事。”
說話間,兩人身形如電,沿著大河前行,竟已經離開河東,入了下游。
“兩個目的,一件事?”陳錯的步伐微微放慢,“神藏之事?”
“既是為了神藏,又牽扯到世外,”南里受意有所指,“想來道友已經見過那兩人了。”
“你說的若是冒充劍宗的兩人,他們已經被封鎮了。”陳錯回頭看了對方一眼,“但看你的樣子,那兩人……莫非牽扯世外?”
南里受點點頭,接著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天地有耳,能知之。”
“看來是牽扯不小,”陳錯笑了起來,“也罷,待我擒了造化妖人,在與閣下細說吧。”
前方,大河之中,正有幾艘大船迎風排浪,浩浩蕩蕩的駛來。
那大船的甲板上兵卒眾多,更有許多僕從,正伺候著幾名衣著華貴的男女。
“哦?”
南里受凝神一看,竟從那船上看到了正在散溢的紫氣與青氣。
“衰亡氣運?這該是喪師失地之人正在煌煌逃竄,居然還有這般排場,招搖過市,委實離譜,不知怎的招惹了道友?”
.
.
為首的大船上,有七名道人坐於船倉中,個個身著漆黑道袍,低頭閉目,嘴中唸唸有詞。
忽的,他們齊齊睜眼。
為首的道人冷笑道:“南國追兵?好大的膽子!齊國在淮泗之地根基不穩,加上門中佈局,所以刻意捨棄。現在入了齊國境內,他們都敢過來,這是得意忘形,正好,雖是佈局,但總歸憋屈,正好拿來者開刀,發洩發洩,順便警告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