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李承乾手持亮銀槍,在魯王府外大開殺戒,直殺的屍橫遍地。
此時的他,渾身上下沾滿了鮮血,就像是在鮮血中洗了澡一樣。
長槍不斷閃爍出令人心驚膽寒的寒光,而待寒光過後,便是鮮血噴湧,便是殘肢與斷臂漫天飛舞。
在陽光的對映下,鮮血噴湧的景象,竟有種詭異的美麗。
此時的他,已經徹底釋放了心中的兇獸。
在戰場上,他沒這樣殘忍過。
在戰場上,他也從未與敵人這樣廝殺過。
可嘲弄的是,今時今日,他對自己人揮舞起了手中的長槍。
李承乾所過之處,留下的只有一片疊羅的屍體。
鮮血匯聚成一條條河流,流淌向低窪處。
他的一槍重過一槍,一槍更快過一槍。
到最後,他每一槍落下,都會伴隨著他一聲怒吼,同樣也會伴隨著一人被砸的骨斷筋折殞命當場。
此時此刻,這本應是長安城內最繁華的大街,卻也已經變成了一座修羅場。
或許,已經不能用修羅場來形容這裡了,簡直就是地獄,一個惡鬼橫行的地獄。
周遭的百姓看傻了,後續跟上來的乾字營士卒也看傻了。
他們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李承乾?
在他們眼中,李承乾永遠是溫文爾雅的樣子,見誰都會露出那極其憨厚天真的笑容。
可此刻,他卻變成了厲鬼一般的人。
或許,他本性如此。
亦或許,他是被逼出來的。
李承乾旁人對自己做了什麼。
若不然,在李泰與崔家聯合刺殺他時,他就不會那般忍讓,甚至在明知是李泰刺殺自己的情況下,還選擇隱瞞。
他在乎的只有自己的身邊人。
盧婉潔也好,無憂也罷,不管是誰,只要是他在乎的,就誰也不能動。
可這一次,李元昌竟一次性動了兩個,這還讓他如何容忍?
他不會忘記盧婉潔撲在自己懷中痛哭的景象。
他不會忘記紫桃渾身是傷,卻也還要從床上爬起來與自己施禮的場面。
他更不會忘記無憂那被劃破的肩膀,以及被那些人按在地上時所發出的哀嚎與慘叫……
此時此刻,他就宛如瘋了一樣大吼著,一槍砸翻一人後,還不停止動作,繼續揮舞長槍,直將那人砸的腦袋宛如西瓜一般破碎才罷手。
瘋狂、可怕、這些詞彙似是已經不能在用來形容他了。
現在的李承乾只覺得只有將這些人四分五裂,才能發洩心中的憤怒與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