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士抱拳施禮答道:“回七殿下,小的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小的之前都病入膏肓了,可突然就這麼好了。殿下請來的應該是神醫吧。”
七皇子一雙狐眼仔細打量了半天,發現戰士們都恢復如初,毫無之前的症狀。七皇子暗自稱奇,對於通谷又多了一層微妙的情感變化。
通谷在營帳內無所事事,治療的方法餘廚娘和魚際已經融會貫通,不需要通谷在旁指點。通谷走出帳篷,徑直走向軍中廚房。七皇子見到通谷的身影,立即快步跟了上去。
“通谷,你這是要去伙房嗎?”七皇子叫住通谷問道。
“對啊,軍中戰士的蠱毒是吃進去的,所以我去伙房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說著話的功夫二人已經進了伙房。
“這事我曾調查過,卻未查出疑點。這幾日伙房裡的戰士們也都得了怪病,無一人倖免。而且軍中戰士都是跟隨我多年的老人,我對他們很是信任。”七皇子仔細在腦中思索著。
通谷一直在廚房內翻來找去,直到通谷找到一口大缸時說道:“找到了,在這裡。”
七皇子看著半缸水問道:“你的意思是這水有問題?”
通谷低眉思索著說:“應該是水的源頭有問題。這水每日肯定不止用一缸,若是下蠱之人只在一缸內下蠱,並不能毒害這麼多戰士。軍中水源從何而來?”
七皇子狐眼微張說:“軍中有三口水井,是否與水井有關?”
二人一同看了三口水井後,確定了蠱的來源確實來自水井。
“下蠱之人是如何做到的?我這軍營裡並沒有外人出入啊。”七皇子一臉疑惑地看向通谷。
通谷扶著井邊青石,朝水井中望去,突然紅眸張大了一些說:“井中有蛇屍,這蠱八成是蛇帶來的。”
“可三口井均有蠱毒,難不成蛇成了精能如此精準的下蠱毒嗎?”七皇子腦子混亂,有些當局者迷。
通谷嫣然一笑,意味深長的說道:“不是蛇成了精,是有人控制了這些蛇。前些日子,商意舍跟我提起過南瓊國善使蠱術,他們如今又在都城內,我不相信巧合,這事八成與他們脫不了干係。只是據我推斷,這事背後肯定還有指使者。因為南瓊國下蠱毒害士兵,對他們而言並無直接好處。你猜哪位皇子最不希望你有兵權?”
七皇子恍然大悟,一雙狐眼突然變得邪魅狂狷。“大皇兄,只有他最不想看到我有兵權,他是想削弱我的勢力。”
通谷一雙紅彤彤的大眼睛笑得眯縫起來,拍了拍手說:“孺子可教也,大皇子在朝中勢力龐大,卻唯獨沒有兵權。你手握重兵,又與他是競爭對手,他自然是想趁著疫病爆發期間下手,這樣一來在外人眼中,士兵們的大量死亡也不會引起質疑。”
“看來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大皇兄的大禮,我這記下了。”七皇子的狐眼中閃過一抹殺氣。
“淡定些,過幾日我與商意舍會見到南瓊國國君,到時候試探一番再說。”通谷淡然一笑,輕飄飄的說著。
通谷將魚際和餘廚娘留在軍中治療蠱毒,七皇子與通谷乘坐馬車往都城走。剛走到半程,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車伕輕聲對著車內說道:“殿下,車被一群流民攔住了去路,要不要處理掉他們?”
通谷一聽這話立即怒斥道:“流民的命就是草芥不成?你們這些人可還有人性?”
車伕低頭不語,默默聽著訓斥。
通谷掀開車簾下了馬車,流民見通谷身著不凡,便知是大家出身的女郎,紛紛湊上前想討要些糧食或銀錢。一位渾身髒汙,滿手淤泥的婦人一把抓住通谷的腳踝,跪在地上哭泣。車伕見狀要上前阻止卻被通谷攔下,通谷扶起婦人問到:“這位大姐,你慢慢說。”
眾人見通谷這般行事均是一驚,他們一路逃亡到都城城外,遇到過很多貴人,可所有貴人見到他們都是避之不及或是非打即罵,像通谷這般和善又不嫌髒的貴人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心中埋藏多日的委屈和憤怒突然化作了淚水,哭聲連綿不絕。
婦人穩定了一下情緒說:“這位貴人,賤民們都是一個村逃出來的,今年澇災嚴重,村子被泥石沖毀,大夥商量之下只能想到往都城逃命。一路上病死了一半,好不容易逃到了都城卻是被拒之門外不讓入城,如今賤民們無路可走,身上的糧食也都吃光了,只求貴人能施捨些糧食,讓賤民們能多活幾天。”
通谷拉起婦人的手說道:“糧食我有,但是不能白給你們,你們可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