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上的蘇景佑眸色一沉,未及說話,葉袞聽完先笑了一聲,隨即一雙鷹眼盯住範敬。
“範大人真是心細如髮,一日之間不僅找到了攝政王的證據,甚至又牽扯到了我們建安侯府,呵…怎麼,範大人難不成是要說定昌侯府滅門一案,是我和攝政王合謀所為?”
葉袞的語氣十分不善,範敬卻是不以為意,他朝葉袞微微躬身:“侯爺息怒,下官只是發現了一件物證與建安侯府有關,可沒說建安侯府就是有罪。”
“哼……”葉袞一甩頭,不再看著範敬。
蘇景佑這時道:“雖是有所發現,但愛卿怎麼能斷定是與建安侯府有關?”
蘇景佑雖然一心想趁這機會懲處蘇執,建安侯葉袞方才的出言不遜也的確是惹惱了他,但是,無論蘇執還是葉袞,皆是手握重兵的重臣,一下端掉兩個,實在有些操之過急了。
建安侯府和攝政王府的關係又一直親近,若是真的一下全對付了,外頭指不定會有心懷不軌之人編撰出什麼‘借刀殺人’的故事來。
且上殷剛經歷了大熙一戰,如今元氣尚未恢復,忽然一下子處置了兩個領軍之人,那其餘諸國……
範敬沒有注意到蘇景佑的神色,他只一心查自己的案子,也沒有深思這件案子若是同時牽扯了攝政王和建安侯兩人,對上殷會有什麼影響。
他只十分篤定地朝著蘇景佑道:“陛下,臣在定昌侯府發現了一柄扇子。”
“什麼扇子?”
“御賜的烏木雕花柄團扇。”範敬說完,抬頭看見蘇景佑擰著眉頭,似乎是沒想起來,他又補充道:“那團扇上頭畫著桃樹仙鶴。”
蘇景佑隱約有了一點印象,的確是他當初賜給建安侯府的,好像是賜給了…葉傾城?
這時候葉袞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扇子?”
蘇景佑瞥葉袞一眼:“侯爺大概不記得,是好些年前侯夫人進宮的時候朕賜給傾城的。”
葉袞一愣:“陛下賜給小女的扇子怎麼會出現在定昌侯府?”
“這正是下官想問侯爺的。”範敬又朝著葉袞躬了躬身子。
葉袞卻無話可說。
……
這意外的發現蘇景佑雖是不願發生,但範敬已經說出來了,蘇景佑不可能當做沒聽見。
不過一柄扇子,倒也不能說明什麼,此前葉傾城參加過定昌侯府的茗茶宴,未必就不是那個時候掉落的。
蘇景佑希望建安侯府能說是那時候掉的,可單獨宣了葉傾城一問,因葉傾城什麼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己在安泗山不見的扇子竟是出現在了定昌侯府,故而範敬問話的時候,她如實說是在安泗山的時候就不見了。
御賜之物丟失本就不是小的過錯,瞞而不報更是大罪,既是幾年前就遺失了,為什麼一直不稟明宮裡呢?偏就等到扇子在定昌侯府出現了,這才說幾年前就丟了。
顯然,在這樣的境遇下,尤其葉傾城自己和定昌侯府就有恩怨,什麼‘幾年前就遺失了’,這樣的話實在可疑,難以讓人信服。
於是乎,葉傾城也被關進了大理寺大牢裡頭,葉袞因全然不知情,蘇景佑沒有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