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死氣的玉隱目光這才閃動了一下,她抬頭看向沈落:“我弟弟他……”
“在我手裡。”
玉隱身子一抖,想要求沈落饒小千一命,但她只堪堪張了嘴,看到沈落不耐煩的眼神,她知道保住小千的唯一辦法就是按沈落說的做,好好回答問題。
“王妃請問吧。”
“你與萬沛兒主僕多年,我不信你起初真下得了狠心害她。”
玉隱眸光一動,竟是笑了笑:“難為王妃到了這個時候還肯信我……是,這麼多年主僕,我怎麼可能痛下殺手?一開始的時候,裕太妃只是讓我監視曲宜宮,叫我將貴妃的一舉一動告訴她……”
沈落接著玉隱的話說下去:“你想著監視而已,也不必傷害她,便應下了,可你沒想過,一旦與裕太妃合作,就斷了你日後回頭的可能。”
“是…”玉隱的眼淚流得又兇了些:“後來裕太妃讓我給貴妃下避子藥,我不願意,太妃就拿之前,我向她稟報貴妃舉動時寫的信來威脅我…我、我沒辦法……”
這一點大約有些出乎沈落的意料,她飛快地皺了一下眉:“避子藥?你既然下了避子藥,為何貴妃還會有孕?”
“渝妃是裕太妃的人,她有了孩子卻沒保住,太妃覺得是她一人有孕的緣故,後來安貴人有孕的時候,太妃想著用貴妃來引開後宮的注意,一個貴妃的孩子,總是比一個區區貴人的孩子更讓人忌憚的。”
這話說的不錯,也算是合情合理,沈落思量了片刻點點頭:“但裕太妃並不希望沛兒真的生下這個孩子,所以後來又讓你去害她小產。”
玉隱沒說話,臉上痛苦懊悔的神色卻是說明了一切。
兩人沉默了片刻,玉隱漸漸平靜下來:“王妃想好讓我怎麼死了嗎?”
沈落看了一眼玉隱膝蓋上的血汙,又抬頭看向偏室屋頂的細雕橫樑。
她聲音清冷:“方才我說過那遊醫很可疑,你可想過那遊醫為什麼出現,他又是誰的人?”
玉隱默然嘆氣:“自然是裕太妃的人,遊醫是她引我入局的誘餌罷了。”
“還有呢?”沈落緊接著問了一句。
玉隱被沈落問得一怔,還有什麼?還能有什麼?
“裕太妃手腕頗多,心思細膩,你覺得她要利用你,她會把希望寄託在你弟弟的病上嗎?”
玉隱皺眉:“什、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弟弟是你最在乎的人,可若是你的弟弟一直沒病呢?她派人把你的弟弟抓去威脅你?讓你心不甘情不願地為她辦事?你到現在是不是還想著,雖是裕太妃利用了你,但她也是真的救了你弟弟的命?”
“我…我……”玉隱被沈落說穿,一時間跪立難安,腦中也混沌一片。
“她究竟是救了你的弟弟,還是本來這一切就是因她而起?”
這句話玉隱聽明白了:“你、你的意思是……”
“我說過,火舌既是藥也是毒,能用上藥性這樣猛的火舌,你真覺得你弟弟的病是受了驚嚇?或者說…你真覺得你弟弟是得了病?”
玉隱瞠目瞪著沈落,沈落接著道:“你弟弟不是生了病,而是中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