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安然酈小姐在世的時候,服侍她的丫頭是誰?如今在哪兒?”
酈嘉茂被問得一怔。
人死燈滅,雖是知曉酈安然的死十分蹊蹺,但酈嘉茂浸潤朝堂多年,早已明白有些事還是不要深究。
“閣下問此事…意欲何為?”
“酈老爺只管回答便好,我想以現在的情形…酈老爺似乎沒有問我問題的資格。”
地上的管家還昏迷著,酈嘉茂看了一眼,嘆了口氣:“那丫鬟名叫曉琪,只在安然死後第二日,她便消失了……”
消失……沈落心中默唸了一遍,隨即又問:“她服侍酈安然,在府中應該有不少東西吧?”
匕首架在脖子上,本想點頭的酈嘉茂不敢亂動,只好應聲:“是……”略微停頓了一下,他立馬又道:“那些東西她也帶走了。”
話音剛落,脖頸上的匕首倏而便撤去了,酈嘉茂卻是不敢輕易轉身。
方才他們兩個人一前一後,緊跟著進的門,這女子卻只在眨眼的一瞬間便放倒了一個,隨後又以快得完全看不清的動作挾持了他。
一切發生的太快,他連她的身形都沒看清,所以顯然,這是一個武功高強的人。
在這樣的人面前,最好不要抱著什麼僥倖心理,如果回頭不小心看見了她的臉,只怕今日是不能活著出這個屋子的。
“今日之事,還請閣下不要聲張……”
雖是沒了脖子上的匕首,酈嘉茂還是保持著被挾持時的身姿站位,他試探地開口,卻是半晌無人應答。
猶豫了片刻,酈嘉茂慢慢轉過身,屋子裡頭空蕩蕩的,哪裡有什麼女人。
酈嘉茂惶然站了一會兒,隨即回身快速扶起地上的管家,準備叫醒他,而酈嘉茂自己的後背也已經被冷汗浸溼,他卻是渾然未覺。
從酈嘉茂的屋子離開,沈落知曉了丫鬟曉琪的一點訊息,心中卻還是被方才撞破酈嘉茂與管傢俬情的畫面堵著。
酈嘉茂是個清官,朝事上也是盡心盡力,可他終究是誤了酈夫人的一生。
嫁給一個有斷袖之癖的男人,酈夫人這麼多年不能有自己的孩子,最後承受外界異樣眼光和指指點點的人,卻還是她自己一人。
想來酈夫人之所以生病,就是因為嫁給了一個斷袖。
雖有一個丈夫,可跟嫁給一個死人也沒太大的區別,這才致使她抑鬱成疾。
好不容易有了一個養女,酈安然本是被親生父母傷了心,萬幸她遇上了酈夫人。
她們一個沒有孩子,一個父母涼薄,卻是一對互相疼愛的母女,世人總說血濃於水,可對她們來說,血何曾濃於水?
酈安然是酈夫人餘生的盼頭,可她死了。
盼頭沒了,酈夫人終究也去了,只是不知那一日,沈落第一次潛進酈府的時候,酈安然彼時熬下的參湯,酈夫人最後喝了沒……
“哎呀!”
丫鬟手中捧著的杯盞‘砰’一聲掉在地上,碎成了一片一片。
另一個丫鬟慌忙上前道:“你幹什麼忽然叫喚一聲,將我也嚇了一跳!”
“我、我方才好像看到屋頂上‘唰’一下飛了一個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