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已暮,殘陽如血。
東江市人民路渝川菜館,這是一家開業沒多久的飯店,老闆是個女的,一個妖嬈嫵媚的四川女子。
不過,道上的人都知道,這家菜館的老闆其實是本市的東郊一哥,王宇!
這裡的老闆娘只不過是王宇的一個姘頭而已。
渝川菜館的四川菜做的很不錯,大師傅是正宗的四川人,拿手絕活是夫妻肺片和水煮牛肉,就憑這兩個菜就贏得了不少回頭客。
在渝川菜館的二樓,五六個人正圍著一張桌子吃的面紅耳赤,桌子底下的空白酒瓶子已經放了三個,第四個瓶子也喝的只剩下一半了。
其中一個三四十歲,脖子上戴著一根手指粗的金鍊子,穿著一件寫有“逗你玩”三個大字的黑色文化衫的正是這個飯店的幕後老闆王宇。
七八兩淮江大麴進肚,本來就酒量一般的王宇已經醉醺醺了!
最近這段時間,王宇的氣勢完全被駱文斌這個過江猛龍給壓制,所謂的東郊一哥已經差不多變成了一個笑話,但是王宇偏偏又不敢跟駱文斌硬來,所以過得十分鬱悶。
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他從在石鋪子監獄服刑的朋友那裡得知,陳東輝在石鋪子中混的很好,隱隱有混成一個大哥的趨勢!駱文斌派進去的人,根本就拿陳東輝沒轍!
自從王宇迫於羅文斌的威力,坑了陳東輝以後,他就巴不得陳東輝早點被駱文斌的人乾死,一了百了。
所以,這個訊息實在讓王宇心塞。
他實在他害怕陳東輝怒火中燒之後,咬他一口。
不過,他害怕的倒不是陳東輝翻案,而是他害怕陳東輝把槍機駱駝的真相告訴給駱文斌!
公安局那邊,他王宇有人罩著,不怕!
但是駱文斌卻是個大毒龍,又陰又狠,如果被他惦記上,那恐怕是離死不遠了!
他曾經的幾個貼心兄弟,陳東輝被關進了石鋪子,楊慶方開了家檯球室之後,就自己也收了幾個小兄弟,自己成了一攤子,相處的機會也少了,另外一個最為鐵桿心腹的申小軍,卻因為陳東輝被坑這件事,隱隱跟他有了一點芥蒂!
這是讓王宇最為不爽的地方!
楊慶方和申小軍都是當時的目擊者,如果陳東輝反咬一口,這兩個人再作證,那讓駱文斌知道了,還不得活剝了自己!
想到這裡,王宇又鬱悶的搖搖頭!心想那個陳東輝怎麼還不死啊!以前跟我混的時候,就屬他最沒腦子!雖然是能打,但是石鋪子監獄中能打的人還能少了?駱文斌派出去的人怎麼也得是個高手啊?怎麼連個腦袋不好使的陳東輝都弄不死?
真他媽的是廢物!
這時,門突然開了,一個胳膊上刺著一個歪歪扭扭的“忍”字的小弟溜進來,說道:“宇哥,我上小軍家去找了,他沒在家。聽他弟弟說,好像是出去喝酒了。”
“草他媽的!”王宇氣的破口大罵,“我叫他喝酒,他說沒空!跟他媽的別人喝酒就有空了?真他媽的!”
另一個兄弟撇撇嘴說道:“宇哥,我看小軍最近不把你放在眼裡啊!這小子,得他媽收拾收拾了!”
王宇抬頭看了一眼這個兄弟,是寶山。寶山跟小軍之間向來關係不好,這點王宇知道。要是平時的話,寶山說這種中傷申小軍的話,王宇根本就不往心裡去。
不過現在喝的半醉,心裡又激動的情況下,王宇卻覺得寶山說的很對,他媽的申小軍最近就是不把我放在眼裡!
王宇點點頭,舉起杯子,叫道:“喝一杯!”
說完,舉起杯子把二兩白酒一口喝乾!
杯子還沒放到桌子上,樓下突然傳來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好像是有人推翻了桌子!
王宇把杯子往地上一摔,張口大罵:“我操他媽!敢來我這裡搗亂,真他媽活膩了!”
一群人從樓上呼啦啦的走下來,看到一樓的大廳裡,一個穿著花襯衫的瘦高個男人正在猛踹一個在地上抱成一團的男子!
旁邊還站著很多看熱鬧的人,圍成一圈,嘻嘻哈哈的。
嫵媚豐滿的老闆娘站在收音臺後面,也在嗑著瓜子看熱鬧。這種男人的事,她一個女人家才懶得管。反正王宇就在樓上呢。
這個穿花襯衣的瘦高個子,王宇認識,叫周學典,是申小軍的姐夫。
這個周學典沒有什麼正經工作,平時就好倒騰個火車票,門票什麼的,是個二流子,經常來這裡吃飯,憑著申小軍的關係,也算是跟王宇有點交情。
被打的那個人穿著普通,面孔陌生,不是熟人,看樣子也不像是什麼厲害的人物。
如果放在平時,碰到這種情況,王宇當然是站在周學典這邊。
不過,今天就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