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伯材拋開腦子裡的胡思亂想,一一介紹起那幾個陪客。
果然不出趙大錘所料,那幾個人,都是跟大宋關係密切的國家的使節。
穿唐裝的是扶桑國的,眯縫眼的高麗國的,高鼻深目冒充漢人的是于闐的。
那個黑不溜秋的就不得了了,自雲來自萬里之外的歐羅巴,是什麼什麼的皇室成員,叫什麼米哈吉米爾·彼得羅夫,屬於高階外賓,傲嬌得不得了。
當然,人家也有資格傲嬌。因為今天開支的大頭,都是人家出的。
誰錢多,誰說話的嗓門就可以大,趙大錘也就不計較他咋咋呼呼的做派了。
于闐的使節,卻是看不慣那種暴發戶的嘴臉。大袖一展,雙手舉起沉重的爵杯,禮儀周全地遙祝大宋和官家福壽安康、綿延萬年,隨即就發起了一波“語言殺”。
“彼輩蠻夷,粗俗無禮,以財富為要,全不知禮義廉恥、文華道德。兜裡有兩個銅板,必振衣作響,實在是庸俗、低俗、媚俗至極。可笑,可笑啊!”
那黑大個顯然也是熟人,對這個程度的攻擊根本不在乎,微微一笑:“也比你們食不果腹,還要強作風雅來的好。你們那個狗屁于闐,吃飽過一頓飯嗎?”
趙大錘懵逼了。
這特麼到底誰是歪果仁?
這一黑一白,一個歐羅巴人種,一個尼格羅人種,說起來成語怎麼都這麼溜呢?
還有那字正腔圓的中原雅音(河蘭話),你們都經過專業培訓了吧?
扶桑國使節笑道:“趙兄有所不知。身為使節,自然是要入鄉隨俗,學些官話,那就是再平常不過了。只是彼輩與我等不同文不同種,還想冒充我天朝上邦子民,實在是東施效顰、貽笑大方啊!”
說完,還哈哈大笑兩聲,表示他們確實很可笑。
高麗國使節卻不願意就這樣被人搶了風頭,對扶桑使節冷笑一聲:“論起同文同種,只有我高麗才有資格說這個話吧?自商周時期,箕子東渡,我高麗就是華夏一支。
習漢文,說漢語,我們的大王都是中原朝廷冊封的。中原為父,則我高麗為子,千年未變。”
還別說,這幾個人裡面還真就高麗使節的漢語最溜,看來平時確實沒少練習。
但你高麗就一直和中原的乾爹和睦相處,沒有一點點矛盾了嗎?
于闐使節立刻反駁:“爾等野人,兩面三刀,捧高踩低。看中原王朝強盛就死命巴結,看其動盪則背信棄義,甚至是心懷鬼胎、另投他人。真真的卑鄙無恥,無恥小人也!”
說實在話,要不是今天見到,趙大錘都不知道世界上還有一個叫于闐的國家。
這麼個存在感為零的國家,為什麼敢懟天懟地懟空氣,就不怕人家收拾他們嗎?
嗓門大,你得有相應的實力撐腰,要不然就是找抽啊!
【于闐,好像聽說過。】
【放心,你不可能聽說過,都是幻覺。】
【他們是不是在西域,所謂的三十六國之一?】
【可以這麼說,但于闐和什麼曇花一現的月氏、樓蘭、鄯善不一樣,和很有名氣的龜茲國也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