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來,奔到彭玉珊身前,彭玉珊再也支撐不住,倒在了彭夫人的懷裡,彭老急道:“珊兒到底怎麼了?有沒有傷著?”
彭玉博放下依舊昏沉的身子,回彭老道:“爹,玉珊沒事,不過是有些疲累,又受了那大蟲驚嚇,所以才支援不住的。”彭玉珊弱道:“娘,不用為我擔心,還是好生照料徐大哥罷。”
言罷暈厥過去,彭夫人口中念道:“這個傻孩子,自己都身虛力竭了,還有心思念著她的徐大哥。”彭玉博道:“甭管了,總之妹妹與徐少俠便交給爹孃了,你們趕緊去把馬車牽來,等會我們要速速離開此地,兒子還得過去接應他們,先告辭了。”彭夫人道:“兒啊,你要小心啊!”
卻見彭玉博越走越遠,彭槐怒道:“這個混賬小子,竟是一點也不顧及自己的爹孃,倘若要是再出現一頭大蟲,那咱們倆不是得駕鶴西去了?”
彭夫人將彭玉珊安置在一邊,走到彭槐身旁坐下道:“你這個老頑固,為何不當著兒子的面說呢?非要等他走遠幾乎看不見人影的時候,才這般喋喋不休地發牢騷。”彭槐道:“我看你是婦人之見,我當著他的面說,他就能回心轉意?那樣我的老臉往何處放,好像是我這個父親還要靠著兒子過活一般。”彭夫人道:“你便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咕嘟咕嘟個不停,越發像個老頑童,好似是這些年過去了,你的那身武功都作廢了一樣。”
彭槐登時驚住,彭夫人也自覺說漏了口,兩處觀去,見徐青與彭玉珊依舊熟睡,才自放下心來,彭槐一臉緊色,朝彭夫人輕道:“你幹什麼要說這些?倘若被他倆聽見了,可是要出大事情的。”彭夫人道:“他們都昏過去了,怎會聽得見,再說我不過是道出了你彭大人不是簡單的官宦人家,而是身懷非凡武藝的...”
言未道完卻見彭槐低喝道:“你別說了,還嫌聲音不夠大麼?”
彭夫人只好閉口,卻見彭槐一直有意無意地看向徐青那邊,心存疑惑,朝彭槐道:“這孩子有甚麼不對麼?”
彭槐輕輕笑了笑,回道:“沒甚麼不對,只是覺著...他好似我年輕時的一位故人。”
彭夫人略有不解,便也不再過問。
夜色無邊,穿梭在幽暗的林子中,彭玉博沿著初來之路,意欲折返至鄭開葉秋那處助他們二人一臂之力,走到一半忽覺有異,想到方才問及玉珊玉蘭何在時,她說玉蘭已然折返到了爹孃的身旁,路上竟是沒撞見自己,或許是夜色昏暗看不清人的緣故,可明明回到了爹孃的身邊,卻還是沒瞧見玉蘭的身影,這卻是何故。
過分擔憂彭玉蘭的安危,心想她是不是遇到了甚麼危情,莫不是在這黑林之中還藏有另一頭大蟲,倘若真是叫玉蘭給撞見了,憑她手無縛雞之力的千金小姐,如何能頂的過,還不是乖乖地做了大蟲的不夠塞牙縫的晚膳。
這般驚思之下,彭玉博停下履步,急緊著顧看四方,口中大喚著彭玉蘭的名諱,然不見一聲迴響,正當不知該如何挪步時,卻瞧見遠處奔來了二人,一人一襲紅衣,背上抗有一人,另一人淺衫飄飄,好似是心心念唸的彭玉蘭。
彭玉博登時一喜,彭玉蘭也瞧見了彭玉博站立不動,忙著加快了履步,葉秋揹著鄭開也跟在身後,彭玉蘭急道:“哥哥,你怎會在此,不是讓你將徐少俠揹回去麼?”彭玉博道:“對的啊,我已然將徐少俠背到爹孃身旁,玉珊也安置妥當了,咦,不對啊,你怎知是我將徐少俠揹回的?”
彭玉蘭並未答覆彭玉博的疑問,只朝其疑道:“既如此哥哥為何不待在爹孃的身邊,反而要來至此處?”彭玉博道:“那還不是擔憂你們的安危,你快說你剛才究竟去哪了?”
葉秋瞧著這個身無多少劍力的公子哥,還在滿懷天下地顧念他人的安危,若是讓他去與大蟲較量,怕是不到一個回合便要被大蟲吞入口中。
不過鄭開失血暈厥,葉秋也不加以調侃,只當不曾聞見。
彭玉博瞧葉秋淚水鋪滿面孔,好似是哭花了臉似的,便提聲溫道:“葉姑娘怎麼了?”葉秋道:“多謝彭公子關懷,眼下師兄危急,還望早些回去找一處運功止血為好。”
彭玉博看著鄭開那慘淡無色的灰臉,心知局勢緊張,便讓開道路不再多說一句,一行四人往原處折回。
待得見到彭槐夫婦二人時,徐青仍舊未醒,而彭玉珊已然起身,雖與彭夫人噓寒問暖,眼眸卻始終是留在徐青那淺薄的粗衫上,彭夫人眼裡帶笑,女兒的心思早已被她看破,只是看破不說破罷了。
而彭槐一人獨坐,確定彭玉珊玉體安康過後,便兀自憂思重重,眼神自是也離不開徐青多遠,總是在附近徘徊不定,心中好似有甚麼勞煩之事躊躇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