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要不要我替您開啟看一下?”李祺看到父親不接書信,於是開口問道。
“不必!”李善長說著拿過書信,撕開信封抽出裡面的信紙。
不過當李善長看到信上的內容時,全身卻猛然間一僵,隨即把書信狠狠的拍在桌子上,勃然大怒道:“豎子安敢辱我!”
李祺也嚇的全身一哆嗦,隨即這才急忙上前勸道:“父親息怒!李節到底在信上寫了什麼?”
“你自己看!”李善長沒好氣的把信扔到李祺身上。
李祺手忙腳亂的接住信,當看到信上的內容時他也愣住了,只見信紙上只寫了四個大字:“目不識丁!”
“好一個東宮伴讀,現在翅膀硬了,竟然敢對老夫不敬,不要以為做了駙馬,老夫就拿你沒辦法了!”李善長聲色俱厲的再次道,極度的憤怒讓他的胸口劇烈起伏,被自己的親孫子這樣罵,恐怕是個人都咽不下這口氣。
“父親這不對啊,李節這四個字應該不是在罵您吧?”不過這時李祺卻拿著書信開口道,他剛看到這四個字時也十分憤怒,但很快又感覺不太對勁。
“怎麼不對,難道他不是在罵我,反而是在用這四個字誇我不成?”李善長再次氣呼呼的怒道,如果李祝在這裡,他非得再打他幾巴掌,看他教出來的好兒子!
“父親,這絕不是在罵您!”李祺沉思片刻卻再次肯定的道,“您想一想,就算李節要罵您,為何沒頭沒腦的寫這四個字?”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所謂目不識丁,其實就是拐彎抹角的罵我有眼無珠,把他這個人才趕出家門嗎?”李善長正在氣頭上,根本聽不進兒子的分析,反而硬是扯出一個解釋,也根本不管是否合理。
“這……”李祺本還想替李節解釋,可是看父親憤怒的樣子,估計他現在也根本聽不進去,這讓李祺也露出無奈的表情。
不過就在李善長大發雷霆的時候,忽然只見一人慌慌張張的闖進來,見到李善長也立刻大叫道:“父親,大事不好了,表弟……表弟剛剛被抓了!”
跑進來的正是李善長的二兒子李禮,只是當他看到父親憤怒的表情時,也嚇了一跳,後面的聲音隨即弱了下來。
“慌慌張張成什麼樣子?”李善長這時見誰都沒好氣,當即怒斥一聲,隨後這才再次問道,“說清楚,誰被抓了?”
“表弟!是表弟丁斌,丁家上下剛被錦衣衛帶走,說他當初也參與了胡惟庸的謀反!”李禮當即把自己剛接到的訊息講出來道。
聽到丁斌被抓,李善長也顧不得生氣了,丁斌是他妹妹的兒子,也就是他的親外甥,因為丁斌的母親早逝,所以李善長就將他養在身邊,說是外甥,其實和兒子沒什麼兩樣。
“父親,表弟肯定是冤枉的,您可不能不管啊!”李禮這時也再次開口道,丁斌不但是他的表弟,而且他的兒子還娶了丁斌的女兒,雙方親上加親,關係極為緊密。
然而就在李禮的話音剛落,忽然只見旁邊的李祺猛然間大叫一聲,隨即一臉狂喜的向李善長道:“父親我明白了,原來李節是這個意思!”
李善長聞言又是一愣,隨即就想到“目不識丁”這四個字,難道說這四個字中的“丁”字,其實是暗指丁斌?也就是說,李節的信並不是在罵他,而是在告訴他,不要理會丁斌的事!
想到這裡,李善長也一把搶過李節的書信,看著“目不識丁”這四個字久久不語,如果李節真的是這個意思,那他是怎麼知道丁斌被抓的事?另外又為何不讓自己管丁斌?
“李節今天不是要離京嗎,什麼時候走?”李善長沉吟許久後,忽然向李祺問道。
“今天一大早就走了,據說是信國公催著他走的!”李祺立刻回答道,隨即他也意識到一個問題,李節今天一早走的,丁斌卻剛剛被抓,而且據三哥李祝說,李節的信是昨天寫的,難道說李節昨天就知道丁斌會被抓走?
李善長也在考慮這個問題,李節走的時候,丁斌還沒有被抓,錦衣衛行事一向隱秘,李節不可能提前知道,除非他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想到這裡,李善長也忽然感覺到,這個被自己趕出家門的孫子,似乎變得十分神秘,讓他也有種看不透的感覺,只是自己真的要按照李節的提醒,不去理會外甥丁斌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