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楚染問:“還不走?”
北堂熠煜卻道:“我不能走。”說著,北堂熠煜就退後兩步跟另一士兵道:“這裡危險,先帶著姑娘下去!”
士兵問:“那侯爺怎麼辦?”
北堂熠煜側眸緊緊視住士兵:“這是軍令!”
士兵道了:“是!”拉住晉楚染就要走。
晉楚染卻掙開手來道:“你不走我也不走!”
北堂熠煜一推晉楚染:“走!”
晉楚染踉蹌了兩步終是穩住了腳跟:“我就不走!”
說著,又是一波箭雨襲來,北堂熠煜雖然知道僅僅只是打落面前的飛箭是沒有用的,但終究雙拳難敵四手,他根本顧之不及,他曉得再這樣下去終究是會支撐不住的,這才讓晉楚染走,隨後他回眸看一眼愣在原地計程車兵:“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帶著姑娘下去!”
話音未落,晉楚染就眼見著有一支冷箭從側面直直朝北堂熠煜飛了過去,箭頭的圓點在晉楚染眸中越來越大,正要射入北堂熠煜的背心,不過一瞬,晉楚染根本就來不及出聲讓北堂熠煜躲閃,於是晉楚染想都沒想,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居然直接就一個轉身擋住了那支飛來的箭,晉楚染聽見了清晰的“噗嗤”一聲,還未回過神來,那支箭就已然刺穿了晉楚染的心口,靜了一會兒,晉楚染轉眸看見了士兵詫異的神色,心頭猛地一顫,才感覺胸口一吃痛,緩緩低眸下去,就跟軒轅文鴛一樣,血就這樣湧出來,晉楚染下意識的用手捂住,晉楚染能感覺到身體裡有溫熱的液體流過指縫之間,晉楚染當然也曉得那溫熱的液體就是鮮血,晉楚染扶著牆慢慢蹲下了身去最後蜷縮成了一團。
北堂熠煜在前頭根本不知道晉楚染在後面發生了什麼,他以為他把晉楚染保護得很好,待得士兵緩過神來,大張著嘴出聲喊了一句:“姑娘!”
北堂熠煜這才發現了晉楚染中箭。
但這時晉楚染已經連話都快要說不出來了。
北堂熠煜回身過去把晉楚染摟在了懷裡,低眸看著晉楚染眉宇緊緊蹙著。
晉楚染知道北堂熠煜在責怪自己。
晉楚染靜靜的看著北堂熠煜。
但她覺得應該要說些話來逗一逗北堂熠煜。
“你看!我可是……保護了你……還……還要趕我走呢!”
說完,晉楚染就用力笑了笑。
北堂熠煜大腦一片空白,彷彿天地間只剩下他的一呼一吸聲。
他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切。
他不敢相信他將要失去晉楚染。
北堂熠煜慌亂的搖頭:“不趕你走,再不趕你走了!下次換你趕我走好不好?”
晉楚染卻笑:“我想……我還是先走了……不跟你玩兒了……你太討厭了……”說著,晉楚染就緩緩闔上了雙眸,聲息也漸漸低了下去,惟留下面上的一抹微笑。
“小染……”北堂熠煜雙腿一陣發軟,渾身寒冷如置身於冰窖之中,隨後他懷裡抱著晉楚染緩緩坐在了地上,冰涼而顫抖的指尖輕撫在晉楚染尚還溫暖的面上:“你會醒來的。”他語氣篤定得彷彿他才是這個世間的造物主,彷彿他強大到可以掌控生死,但他眼神卻是空洞渙散,面色卻是蒼白如紙,過了一會兒,他淡淡道:“小染你可真的是沒有良心。”說著,他不禁苦笑了笑,又道:“小染等等我,就一小會兒,好不好?我會去找你的。”
晉楚染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居然莫名其妙的回到了信陽侯府。
當初的那個信陽侯府。
那個尚還雕欄玉砌、人聲鼎沸的信陽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