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楚上這一封信簡發過來,看似只是尋常軍報,但其實已經悄無聲息的改變了整個局勢。
過去半晌後,北堂熠煜終於步進了文德殿,但剛一進去卻就看見了軒轅澤粼正坐在寶座之上一手支著硃筆,整個人一動不動,面色看起來很是嚴肅,雖未抬眸但北堂熠煜卻也能看出軒轅澤粼眼裡迸射出的幾許惱怒火花。
隨後北堂熠煜靜靜站定在軒轅澤粼的面前,也不開口說話。
因為北堂熠煜曉得他若先開口就已經輸了徹底。
片刻後,軒轅澤粼深吸一口氣:“為什麼要騙朕?”他聲音低沉,似是在壓抑著什麼。
北堂熠煜淡淡回道:“臣不知皇上指的是什麼。”
軒轅澤粼肅聲道:“到了這個地步,你還要隱瞞於朕?”
北堂熠煜輕蹙了蹙眉頭,片刻後,他才深吸一口氣道:“皇上若是知道了必定不會放過。”
軒轅澤粼聽言,倏然一抬眸緊緊盯住北堂熠煜:“這兩個死不足惜!”說時,他額角的青筋都已經暴了起來,然後他一面說,一面用指尖大力點了幾下案上的信簡,示意北堂熠煜他說的那兩個人就是姬氏和晉楚穆。
譴責北堂熠煜當初不該放過姬氏和晉楚穆。
就是因為北堂熠煜當初放過了姬氏和晉楚穆現在才會生出這些麻煩事情來。
北堂熠煜心裡當然也很後悔,但事已至此,他也沒有辦法讓時光倒流回去,畢竟他當時也沒有想到姬氏和晉楚穆而今居然會這樣大膽,但若是再來一次,北堂熠煜覺得他還是會放過姬氏和晉楚穆。
不為別的,只為晉楚染他就一定會這麼做。
北堂熠煜道:“臣不想趕盡殺絕。”
軒轅澤粼卻搖了搖頭:“這絕不是朕認識的那個安國侯!”
北堂熠煜低眸:“是臣婦人之仁了。”
軒轅澤粼卻道:“並非是你婦人之仁。”
北堂熠煜沉默不言。
靜了片刻,軒轅澤粼才又道:“在這世上能改變你安國侯爺心意的始終只有一個人。那個人便是染染。”說時,軒轅澤粼的目光始終盯在北堂熠煜的面上。
北堂熠煜依舊不言。
北堂熠煜不想讓晉楚染也引火上身。
“你這是預設了?”
“皇上多慮了。”
“是你多慮了。”過了一會兒,軒轅澤粼深深籲出一口氣來:“其實朕不會降罪於任何人。”
北堂熠煜聽言抬眸看住軒轅澤粼,神色顯得頗為訝異:“皇上……”
方才軒轅澤粼表現得那麼生氣,現在卻又能這麼理智。
實在難得。
已經有了千古帝王之風。
“你也不必遮掩了,朕曉得這是染染的意思,畢竟信陽侯府也是她生活了那麼多年的地方,終歸會有難以割捨的情感,一時心軟也是有的。不能怪你。”
“皇上不是很生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