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已是暮色時分,夕陽的餘暉染紅了天角。
晉楚謝已經在濯染閣中幫晉楚染好生把過了脈,隨後與北堂熠煜一同出來屋子。
“小染中了噬心蠱,我時至今日才曉得。”
北堂熠煜緊緊蹙眉,側眸看住晉楚謝問:“你可有法子?”
晉楚謝與北堂熠煜並肩而立,片刻後,他無奈搖了搖頭:“這是一種烈性蠱毒,我不曾養過。根本無從下手。”
北堂熠煜頓了一下,隨後點點頭道:“其實我心裡也很清楚,蠱毒這種東西乃是百年屍蟲養就,陰毒無比,生死都只認主人操控,除非找到北堂佳赫,否則小染體內的蠱毒無法可解。”
晉楚謝蹙眉嘆息:“我又一次讓你失望了。”說完,晉楚謝也側眸回看住北堂熠煜。
北堂熠煜卻輕笑了笑:“你是醫者,畢竟並非術士。”
晉楚謝輕輕吁氣道:“但你終究還是想到了我,在我身上寄予希望,但我卻……束手無策。”
晉楚謝心裡突然覺得一陣空落落的,之前救不了北堂熠煜,現在一樣救不了晉楚染,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簡直是枉為人醫!
北堂熠煜淺嘆出一口氣:“我也只是不死心罷了。”
“不死心?”
北堂熠煜緩緩點頭道:“北堂佳赫他是我大哥,他是什麼樣子的人,其實我比誰都清楚,”說著,北堂熠煜不免苦笑了笑,“我想讓他出手救小染簡直難比登天。”
靜了片刻,晉楚謝看住北堂熠煜問:“你終究是放不下侯爺的身段?”
“身段?”北堂熠煜又是一聲苦笑:“與小染相比身段這種東西根本就不值一提。”
晉楚謝蹙眉:“但北堂佳赫到底恨得不是小六!”
北堂熠煜笑哼道:“北堂佳赫在這世上最恨的人是我,但他同時也知道,讓小染痛苦就是讓我痛苦,折磨小染就是在折磨我,甚至比直接折磨我更甚,小染痛一分,我便更痛十分,若有一日小染不在了,我生不如死,這才是北堂佳赫想要的。”說完,北堂熠煜的目光就凝滯在晉楚謝的面上。
晉楚謝眉宇一顫。
就連北堂佳赫都能看出來的事情,他心裡卻居然還在一直懷疑著。
他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遲鈍到這種地步了?
他竟不知。
“你要去荊楚?”
晉楚謝語氣淡淡。
北堂熠煜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