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楚恪道:“可是皇上已經關皇后娘娘很久了。皇上真的不準備把皇后娘娘放出來了?”
軒轅雄風冷哼一聲道:“就讓她好生在延福宮閉門思過!”
晉楚恪眉宇一掙。
小雪一連稀稀落落的下了兩日,直到今日晌午時分才漸漸停了下來,晉楚染原在新枝閣裡頭整整悶了兩日不曾出門,頭上的傷也好了七八,一時心裡委實憋得慌,終於好生用了午飯後,外頭竟出了太陽,透過鏤花窗格間能看見湛藍色的天空萬里無雲,就好像碧玉一樣澄澈,於是晉楚染趕忙從桌前站起了身來,隨意披了一件織錦鑲毛斗篷就跑出了新枝閣,小玉、小蓮兩個原正在收拾屋子,因而才尚未及跟著,半晌後,晉楚染一個人來到了園子裡頭,寒凝大地,卻有幾株紅梅正開得燦爛芬芳,像雲霞一般的裝點著滿眼的皚皚雪色,給殘冬點綴上了一抹亮紅,枝頭上粉嫩的花蕊始終都散發著一陣陣清香,遠遠兒的就已經襲上了晉楚染的鼻頭,於是晉楚染就想更走得近些,玉底繡鞋輕輕踩在地面上薄薄覆著的一層晶瑩冰雪上頭,不時就會發出“沙沙”的聲響。
“沒想到在這裡還能見到安國侯爺。”
晉楚染剛走了沒幾步就發現北堂熠煜正站在前面的幾株紅梅當中,一動不動,雖是背身對著,但他身上的八團喜相逢厚錦鑲銀鼠皮披風卻在陽光下折射出淡淡光輝,恰好與頭上的白玉發冠交相輝映,仿若天人一般,靖王府中,除了北堂熠煜再無第二人能有這般風姿,其實晉楚染心裡也一直有話想對北堂熠煜說,於是也就繼續徑直步上了前去。
北堂熠煜原正立在雪地裡頭凝神賞梅,一時耳中猝然聽見了晉楚染的聲音,心中不免感到頗為驚喜,隨即就抬起了眸來,用清冽的目光左右四處逡巡著,見前頭以及左右都並無來人,才倏而回過身去看見了晉楚染亦步亦趨的身影,面上忍不住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來:“難道在連日雪後,只能容許靖王妃來這府邸園子裡觀賞眼前這片紅梅殘雪的絕佳美景麼?”
北堂熠煜的面上沒有絲毫紅暈,只顯出了一種病態的蒼白。
晉楚染站定在北堂熠煜面前輕笑了笑道:“恐怕這個時候也只有安國侯會有此興致了。”
北堂熠煜回視著晉楚染:“靖王妃不也一樣?”
晉楚染笑了笑道:“我和安國侯如何能一樣?”
北堂熠煜“哦”了一聲含笑問:“怎麼不一樣?”
晉楚染輕嘆一聲,慢慢低眸下去道:“想必這個時候京都左都督府裡應該是一片哀涼。”
北堂熠煜聽言嘴角輕輕一勾:“原來你說的是這個。”
晉楚染看住北堂熠煜道:“好歹司徒元冬生前也曾與安國侯爺有過一紙婚約,安國侯爺如今表現的這般涼薄,恐怕會傷了左都督府裡的人心吶!”
北堂熠煜卻笑哼一聲道:“司徒元冬,咎由自取。”八個字,說得那般刻薄。
晉楚染不解的看著北堂熠煜:“那日後來,到底又發生了什麼?”
北堂熠煜回看住晉楚染片刻後才道:“後來,我說了實話惹惱了司徒元冬。”
晉楚染輕輕蹙眉。
她心裡原想問到底是什麼實話,但卻又不敢問。
北堂熠煜看著晉楚染,隨即又繼續道:“再後來,司徒元冬也說了實話,惹惱了靖王殿下。”
晉楚染盯著北堂熠煜問:“司徒元冬到底說了什麼?”
晉楚染不明白司徒元冬到底說了什麼實話居然能惹得軒轅季風那樣大怒,下令將司徒元冬的屍身懸城鞭打了三日還不肯罷休!
北堂熠煜眸中明澈的目光輕輕然投向了晉楚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