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北堂佳赫指一指水面上頭漂浮著的鯉魚。
鯉魚早已經翻了肚子,但水裡仍不平靜,不斷髮出“滋啦滋啦”的聲音,不消半刻,那些鯉魚便化為了膿水消散在了滿池碧水裡頭,當水面再重歸於平靜時,就好像這些鯉魚從未出現過一般。
北堂熠煜面無表情的盯住北堂佳赫:“別忘了,你有的,我都有。”
北堂佳赫發笑:“那又如何?”說著,他將臉湊近北堂熠煜的耳邊,又道:“現在,你有軟肋,而我沒有。”
北堂熠煜笑哼一聲,“誰跟你說我有軟肋?”
北堂佳赫一掙目。
北堂熠煜笑道:“你想錯了。”
“那你為什麼處處護著她?”
“因為有用。”
“只是如此?”
“不然大哥以為呢?”
北堂熠煜雖語氣淡淡,彷彿不帶有一絲感情。但北堂佳赫琢磨北堂熠煜這麼多年,而今卻也能看出幾分這只是他北堂熠煜在壓制著自己的感情罷了。越小心翼翼生怕流露就越是容易叫人發現端倪。
“有什麼用?”
北堂佳赫追問。
北堂熠煜覷他一眼,只是道了一句:“與你無關。”
“與我無關,”北堂佳赫冷笑一聲。
恐怕是你北堂熠煜說不出來罷了。
於是,他隨即又道:“不若你我聯手?”
“與你聯手?”北堂熠煜舉眸看一眼北堂佳赫,蔑然笑一聲:“道不同,不相為謀。”
北堂佳赫看著北堂熠煜的神情,不免在心中笑哼幾聲。
是嘛!這才是他北堂熠煜嘛!
北堂佳赫道:“殊途同歸。”
北堂熠煜仍舊搖一搖頭,他從來都看不上北堂佳赫,他一直覺得北堂佳赫出手太過急躁,向來用的法子又太過下流卑鄙。
北堂佳赫嘆息一聲:“也罷了,這麼多年你從未松過口,”隨後,他輕笑一聲,又道,“不過,我當真想不出來,那個信陽侯府的六姑娘晉楚染留著以後能有什麼大用?”
北堂熠煜輕輕一笑,露出一臉並不多加透露的神色。
他當然能看出,軒轅澤粼對晉楚染生出的幾分意思,更何況,他現在還知道了關於玲瓏皇后的一些往事,可以想見,日後無論怎樣發展,晉楚染都會成為他手上的一步殺棋。但他越是這麼想,心裡卻就越是覺得難過,越是討厭自己,真是奇怪,他之前從來都不會這樣的,他從來都不會討厭自己的手段。因為打小他就知道,生在這樣的家族裡,對待任何人都是不能心慈手軟的。
“對別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成大事者,應不拘小節。”
“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這些都是曾經軒轅荷的言傳身教。
半晌後,北堂熠煜緩緩將視線從北堂佳赫的面上挪開,回身剛要邁開步子,就聽見北堂佳赫在後面道:“你就承認吧!”
北堂熠煜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承認什麼?”說完,他就快步離開。
他的腦子裡頭一直迴盪著方才北堂佳赫的那句:“承認吧!”他頗覺得好笑,他有什麼好承認的,根本沒有的事情有什麼可承認的?北堂佳赫也是越活眼力見兒越差了,竟然能覺得他對信陽侯府的那個六姑娘有意思,簡直太誣衊他堂堂小侯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