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父王要剷除如此優秀的才子,還抱著惜才的想法。
此時知道寧無恙為了能夠進入朝堂,居然不惜輕賤自己,走皇商的路子,實在是為了利益辱沒了才子的斯文,讓人不齒。
幕僚聽到周鈺的話,面色微變,再次伸手輕輕拍了拍周鈺的肩膀,語氣卻變得更加緩和,低聲寬慰道:“世子,此事你急也沒有用,喬家丟了皇家之位,因喬側妃的緣故,陛下也絕不會將皇商之位,交給與晉王府有關的人,哪怕此時寧家就住在嫻郡主府,陛下此舉,有抬舉康王之意,但這皇商之位,能不能坐穩,還得兩說。”
“此話怎講?”
周鈺近日來,倒是對於那些才華不菲的才子們十分關注。
可能是因他從小便不喜沾染銅臭的原因,對於皇商之事並不瞭解。
此時聽到幕僚的說法,便覺得寧家當上皇商一事,還有轉機。
哪怕知道寧無恙在北狄人的設計下,必死無疑,寧家少了寧無恙,這個皇商之位坐不穩,但難保皇爺爺到時候顧念寧無恙的犧牲,提拔其他的寧家子弟繼承這個皇商之位。
皇商一職雖是六品,但它屬於皇爺爺親自任命,沒有像喬家這次犯下的特大過錯,一般是三年考察功績後才會置換。
而沒有了寧無恙的寧家,還有香水與製冰,又因製冰的緣故,少了寧無恙這個主心骨,必定會投靠康王派。
這比現在寧無恙被皇爺爺看中還要可怕,相當於父王與北狄聯手殺掉寧無恙,反倒給康王送去了寧家這一大助力!
周鈺想得到其中的關鍵,身為幕僚又何嘗想不到。
“世子,此事唯一的解法,便是擔任皇商之職,必須是為皇家作出極大貢獻的個人或家族才行。”
“先生難道忘記了,寧家曾獻過酒方?”
周鈺提起獻酒方的事,不免想到周安,神情變得十分微妙。
寧無恙還活著,哪怕只知道鑽營圖謀利益,好歹還有做人的底線。
那平安酒除了自釀著喝或請客宴飲,真的沒有對外賣過,送人都很少送。
但如果沒有了寧無恙,誰知道其他被逼得走投無路的寧家人會幹出何事來。
幕僚見周鈺一臉憤怒的表情,知道周鈺又在走神,暗歎一聲,只能將話點明:“寧家獻過酒方一事,陛下已在昨日見到寧無恙第一面時,便表示過,比試之後再行賞賜,可皇商一事不能混為一談,而陛下只要下了旨,寧家只要採了礦,必定會有眼熱的或是利益相關的朝臣參寧家一本。”
“到那時,便是世子的機會!世子只要找幾個朝臣,讓他們將重點引導到,寧家無功不得擔任皇商一事上來,只要反對的聲音夠大,哪怕陛下對寧無恙十分的看重,也不會為了一個寧家,惹怒眾多朝臣與家族的。”
周氏皇朝建立至此二百餘年。
名門望族與門閥世家,依舊是盤踞朝堂中的主要力量。
哪怕每隔十幾年或幾十年,總會有幾個名門望族倒下,但由於這些傳承數百年乃至千年的家族,都有根基在,還不會將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的做派,想徹底剷除是不可能的,自然也不能忽視這些人反對的聲音,以免,皇朝根基不穩。
周鈺聽明白了幕僚先生的意思,是利用朝臣們的不滿與私心,來逼迫皇爺爺把發放的聖旨收回去,心情沒由來得變得沉重起來。
他看向身邊的幕僚先生,神情莫測的問道:“先生與母妃同為隴西的安氏望族,若有朝一日我登鼎那個位置,依約先生當為執宰一朝的丞相,可會為了安氏私利,與我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