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可好,天不遂人願。
但安危與美景之間,他果斷選擇了後者。
“既然水路不能走,那就走陸路,我們輕車出發,讓車隊跟在後面慢慢走,我們與諸位學子們快馬加鞭往京城去,爭取趕在西域諸國使團之前抵達京城,就算遲了,也不會遲太多。”
比試這事,若是私底下的小打小鬧也就罷了。
像國家級別的這種,向來講究的是天時地利人和。
大興的學子本身具有主場優勢,可如今西域諸國使團,超出計劃之外的提前抵達,無疑是打亂了大興的佈局。
江南與洛河離著京安城還不算遠,只怕那些邊遠地方的學子,千里迢迢想趕赴京城,一戰外敵,卻有可能趕不上比試的正日子,想想就夠糟心的。
信差見寧無恙如此通情達理,絲毫沒有詩仙的架子,連忙回覆,說去驛站逐級彙報這裡的情況,好讓陛下在關內道接應時,提前做好準備。
又專門關心了一下傷情的具體情況,還有黃縣令杖責的原因。
韓刺史見陛下開始三催四請,知道此事瞞不過去,乾脆還沒定論,先按照目前的情況呈報上去。
其中罪過最大的,自然非起因者黃南明莫屬。
韓刺史當場寫了奏呈,請信差加急送往京城去,讓陛下過目。
而黃南明則在信差到來的那一刻,就意識到自己命運不濟,等到見韓刺史當場寫奏摺,把所有的罪過全部推到他身上後,更是一屁股癱坐在地,拍地痛哭。
“王……”
這個字剛吐出來。
黃南明眼角餘光看到人群裡,一個壯漢手裡抱著一個七八歲的昏睡男童,後面的話全部咽回了肚子裡,淚流滿面。
王爺,你好狠的心!
那是他養在五百里以外故居的唯一子嗣!
王爺的手下不可能能夠一下子穿行五百里再返回來,阻止他搬出王爺這座大靠山。
只能說。
王爺打從一開始,就防備著章知達事情敗露,牽連到他身上以後,攀咬晉王府,這才特意在此前,便讓人抓了他唯一的兒子,此時用作要挾。
完了。
一切都完了。
深知自己從一開始就被預備成為棄子的黃南明,像被抽乾了靈魂一樣,形同枯木般的看著寧家車隊越走越遠,悔恨的淚流都流不盡。
……
朝議殿。
周乾面色陰沉地將手裡的奏摺,當著所有朝官的面,扔到了晉王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