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東林把水桶裡的水潑到地面的火苗上,將其澆熄後,對著嘴唇顫動卻聽不清言語的周靜嫻問道:“郡主,你有何指令?”
“沒有,稻田裡的火勢也有復燃的跡象,我去幫寧先生,你盯著這裡的情況。”
周靜嫻殺氣騰騰地轉身離開。
鄭東林看到她的臉色,不由打了個激靈,小聲嘀咕著:“郡主這是去救活口還是去滅口?”
稻田裡。
寧無恙終於不緊不慢的走到了周安的面前。
這時,餘崢嶸的副手快步上前,擋在二人之間。
“寧先生小心,還是我先檢查一下,他身上有沒有攜帶武器。”
“好。”
寧無恙看了一眼滿臉塗了血和灰,不是老熟人根本認不出來的周安,絲毫不急。
而此時的周安,看到來人是寧無恙,瞳孔猛地一縮,張嘴想和扒拉他身上衣物的副手說什麼,張嘴卻只能吐出一口血泡。
“啊……啊……”
“彆著急,檢查完了我就救你。”
寧無恙耐心地安撫著周安。
等到副手確認周安身上沒有藏著任何武器,朝著寧無恙點頭致意,退後半步。
寧無恙這才蹲到周安的面前,伸手輕彈了一下插在周安肺上的羽箭。
嗡……
箭桿顫抖著,滴落了幾滴液體。
但由於下方衣物早已被鮮血浸溼,再加上夜晚視線不好,除了寧無恙以外,哪怕當事人周安,也只是被寧無恙彈的這一下疼得張嘴噴出一口血霧,根本沒有察覺到。
羽箭的羽毛上,其實早已塗滿了致命的燃油。
“看他噴血的規模和速度,傷到肺裡了,拔箭的話很可能會死,可是不拔箭,這支箭射中了香水瓶子,有些髒,等到髒物順著血液流遍全身,他必然會死。”
寧無恙一本正經的分析著利弊,似笑非笑地問周安。
“你是賭一賭拔了箭運氣好活下來呢,還是等死?”
這種時候還用得著賭嗎?
周安面對著輕鬆自得,還有心情調侃他的寧無恙,恨不得這一箭射在寧無恙的身上,讓寧無恙體驗一下這種瀕臨死亡的感覺。
但越是這個時候,他越是冷靜了下來。
想到以命相護的護衛曾說過,不能拔箭的話,他用手握住了箭桿,使出渾身力氣搖了搖頭。
不能拔!
他不能讓寧無恙這個庸醫害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