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無恙猜到她可能是想幫自己沒幫上忙,無所謂地笑了笑:“郡主莫嘆氣,嘆氣催人老,生命有命富貴在天,你一個人幹不過晉王派那麼多人,太正常不過了。”
“你知道我做了何事?”周靜嫻見他如此睿智,又是重重地嘆了聲氣:“被寧先生猜中了,我本想寫信給父王,誰知半路被劫,如今再寫信送去京城,怕是也來不及了。”
來不及就不寫了。
寧無恙心道:反正我本來就沒打算請康王幫忙。
“好在,謹兒寫了封家書給季尚書,季尚書是皇爺爺的心腹,晉王必定不會強加阻攔,只是季尚書會不會幫忙,還未可知。”周靜嫻覺得此事不能抱太大希望。
她倒是提醒季小姐可以比寧老將軍安置傷兵一事入手,搏求季尚書一助。
但季小姐是否會照做,她也沒有把握。
“寧先生,寧老將軍好像在為你的事奔走,只是……”
“吃了不少閉門羹吧,辛苦爺爺了。”寧無恙雖然心疼但也沒法阻止。
一是寧家若無一絲動作會讓葉通判他們懷疑,二是寧家人十分團結,一人出事其他人置之不理是不可能的。
寧峰至今沒來見他,恐怕是因為沒有解決問題的辦法,不好意思前來。
唉!
只能讓爺爺他們再擔心一陣子了。
寧無恙果斷轉移了這個沉重的話題,看向滿身是泥、黑眼圈堪比熊貓的成易:“成兄不是去教書的嗎,看你這樣子怎麼像是下地玩泥巴去了?”
“別提了……我的事不重要,你的事比較重要,我把秦兄也帶來了,咱們集思廣益,想想該從何處入手,解決你身陷囹圄的事。”
成易拉著站在外面的秦風瀾走了進來。
寧無恙看出秦風瀾板著臉,不太樂意與自己為伍的模樣,笑著打了聲招呼,便把手裡的筷子塞到了成易的手裡,又給他斟了杯酒:“你應該很多天沒吃好喝好了,來,先吃飽喝足再說。”
“這是沈小姐家的飯菜吧,我可不好意思。”成易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沈幼初。
沈幼初白了他一眼,沒有發言,看在成易是為了幫助寧公子而來,算是默許他可以蹭飯吃的行為。
成易這才美滋滋地夾了一口肉,又灌了一杯酒。
爽!
“寧兄你……”
“來,吃這個醋魚,這可是當地一絕。”寧無恙又倒滿了酒:“喝,一切都在酒裡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成易半摟著寧無恙的肩膀,流著哈喇子喝醉睡著了。
寧無恙站起來剛要把人抬到床上去休息,秦風瀾搶先一步扶住了成易,神情不太自然的說著。
“我會寫一封檄文,指出葉昌隆昔日為非作歹一事,配合你今日大堂上所說,讓人們認為他是死有餘辜,但柳晴芳身前所做的事,沒有把柄,而且她的舉動,確實站得住腳、惹人同情。”
“多謝秦兄。”
寧無恙知道秦風瀾能夠一眼找準痛踩別人一腳的關鍵,檄文的反響一定很不錯。
最重要的是,這代表著秦家支援寧家,再加上成易支援他,等到最後時刻,會成為觀望勢力支援他的動力之一。
秦風瀾低頭看了一眼喝醉了還在唸著“寧兄”的成易,面無表情的解釋:“要謝你便謝成兄,他還等著你出去後,替他辦成村學,讓那些孩子不必小小年紀揹負起賺錢的重擔,能坐在他建成的私塾裡讀書。”
“好,讓成兄再耐心等我一段時間。”
寧無恙心道:從這裡趕往京安城,為了獻方,騎驛站最快最壯的馬也需要七八天。
但是等獻完酒方,陛下把斷案的結果傳到蘇瑞的手裡,送信可比送人快得多。
等到新米入倉和三妹做年糕的時候,不光葉昌隆的死能夠有一個了斷,讓葉家整個覆沒都來得及。
辦村學的事與種植鮮花也有關聯,解決完葉家,便能給成易辦妥當。
繼續坐牢的這段時日,權當中場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