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幾道說過詩仙比詩王更強,若他其他方面不如徐幾道,不是徐幾道說了謊,便是寧無恙欺了眾,與難題何干?”
周安漠然冷笑。
他是這場棋局的執棋者,他只管看到最終的成果,是活子還是棄子,全是寧無恙個人的造化。
活子,他便費心把控一番。
棄子,那也是徐幾道害的。
他倒要看看若是寧無恙血濺瀟湘館,從今往後,誰還敢擔得起比徐幾道這個詩王更響亮的名號。
如若沒有,那世間便只有徐幾道才能堪當教導皇家子弟詩詞一道的皇家先生!
那時,徐幾道再拒絕皇爺爺,便是輕慢君主之罪!
……
一連五日。
叫醒寧無恙的不是隔壁養的大公雞,而是巷子外面朗朗的讀書聲,恍然像是回到了當初大考前夕的衝刺階段,整個金陵城都充斥著緊張的學習氛圍。
“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寧無恙趁著這個火熱的氛圍,也特意努力了一把,將葉通判差人送還的兵器擺在院子裡曬太陽的同時,自己開始練習起槍法來。
在平民如草芥的古代,一介白身的限制極大。
他想秋試成為秀才,光憑會背幾首詩詞是不行的,舉人那種含金量極高的名頭更別提了。
所以,他打算再參加一輪武舉,考個武舉人回來。
至少見官不必再拜,萬一哪天去衙門打官司,也不必先挨三十大板。
一套槍法耍了兩刻鐘,直到精疲力盡,他才停了下來。
“葉昌隆送來的人參確實有用,泡水喝了幾天,氣力恢復了不少。”
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便能恢復到身體的巔峰狀態,再熟練一些武考的技巧,過關不成問題。
練完武,吃完早飯。
寧無恙便開啟了大門,將牆上的六字木牌摘了下來。
這五日來,安小侯爺把聚賢集會的宣傳做得十分到位,此刻學子們全部呆在家裡磨槍,自然不會來打擾他……
“寧公子,終於等到你摘牌了。”
寧無恙被老者的聲音嚇了一跳,他轉過身去,看向一老一少的一主一僕,不由得佩服起這位老者的堅持來。
只為了一句典故,便每天早起來他家門前打卡。
家裡的大橘都熟悉了他們的氣味,不再警惕來人。
“先生早啊,吃了沒?”寧無恙熟稔地打著招呼。
徐幾道撫須而笑:“吃過了,寧公子呢?”
“剛吃完,若先生是特意來找我討論詩詞的,正好我今日得空,不如進屋一敘?”
面對寧無恙的主動邀請,徐幾道但凡遲疑一瞬,都是對彼此的不尊重,他連話都沒顧得上回,雙腿已經朝前邁去。
這是徐幾道第一次進入平安醫館的大堂。
空蕩蕩的大堂裡,只有櫃檯上放著筆墨紙硯和一張契約文書。
徐幾道掃了一眼後,頗為驚訝地問:“香水是何物?與薰香有何關係?”
“香水是一種帶香味的水,比薰香使用方便。”
寧無恙簡單的回答,讓徐幾道也沒有再追問下去,他抄起筆在草紙上寫下“八百里分麾下炙”,吹乾墨跡送上。
“敢問這是何典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