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襲白色袈裟，膚色晶瑩如玉，一雙鍾天地之靈秀的眼中不含任何雜質，清澈得彷彿一眼便可望到底，偏偏那雙眼睛是個狐狸眼，眼尾不點而紅，純中又帶著股欲。
濃淡適宜的眉毛自然彎曲，睫毛長而卷，像玫瑰花瓣一樣粉嫩的嘴唇，輕輕抿出一道優美的弧度，彷彿在誘人品嚐。
絕美，是普度眾生的美。
袈裟讓他有了聖潔的光環，李述森第一次拍戲開始。
他的第一場戲。
是面對一個矮胖矮胖的縣令：“你可算來了呀，你可不知道我這邊的女鬼一個月就要殺七個人，每一個人最後都成為了乾屍，而且大多都是壯年男子啊，時間已經持續了快三年了，之前我們衙內一直以為是有人殺人，後來才聽說是有女鬼，你可一定要把她殺了，讓她滾回十八層地獄去。”
“阿彌陀佛，施主莫急。”李述森微微彎腰，妖豔的眼尾，淡化了聖潔，卻又令人不敢直視。
縣令像是感受到了神仙朝拜，趕緊避讓開：“您是得道高僧，還望你能夠幫我們全縣百姓處理掉那禍害。”
“卡！慧痴，你再平靜一點，你面對的是縣令，你對他是沒有一點感情的，眼睛中不要給我那麼多的顫抖戲份，現在還沒有到你緊張的時候。”穆染皺眉，“你的人設是得道高僧，處理一個小縣城的女鬼對你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懂嗎？”
李述森抿唇，哪怕心底已經準備好被捱罵，但在被那麼多人看著被罵的情景，對他來說，好像這輩子都是第一次。
可他知道，導演說的是對的，現在是他太緊張了，他該平靜的。
“我知道的。”
“再來。”
“Action——”
一場戲，從早拍到晚。
劇組內的人倒是習慣了，李述森結束的時候都要哭，真的要哭了。
他知道自己差。
但沒想到那麼差，平時看茅子英拍戲，趕緊二十多條就很多人，自己五十多條。
茅子英看他沒精打采，拿了一杯咖啡安慰他：“我們慧痴高僧怎麼了？喏，喝杯咖啡提提神。”
“謝謝姐。”李述森接過，禁不住說：“穆導好凶啊，平常就兇，在片場的時候，跟頭頂自帶烏雲特效一樣，她眼睛又特凌厲，聽她的聲音，我感覺我的身體都在發抖，嚇人的要命。”
“沒事沒事，慢慢來，告訴你一個好訊息。”
“什麼？”
“我要跟穆染去拍攝綜藝了，你可以緩個三天，祝你好運。”茅子英做了個加油的動作。
李述森笑容都是苦澀的，“祝你們拍攝順利。”
“嗯。”
茅子英回自己房車去了。
她現在還沒有到跟李述森培養感情的階段，而且她也該上課了。
今天的李述森。
何不是過去十來天的她。
每天都在自我懷疑。
穆導又不會來安慰人，更不會告訴你，你演的怎麼怎麼樣，只有副導演會像一個溫柔的長輩一樣，一直在說要努力要加油，導演也是為了你們好。
大家都是憑藉著副導的灌雞湯活下去的。
沒有陳副導。
就沒有每天都可以精神滿滿去拍戲的她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