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萊見到他就是嚎啕大哭,揚著拳頭打了他胸口好多下,一再埋怨他為什麼要瞞著自己。
陳江知道這事兒能瞞這麼多天已經相當不錯了,於是趕緊安慰,好不容易才把她哄好,事已至此,姜萊也不可能再去破壞此事了,只是一直都沒有給田俊傑好臉色。臨走的時候,她又給陳江存了一些錢,又一再叮囑他萬事小心,千萬別逞強,有一點危險趕快通知管教,咱就不幹了!
後來田俊傑告訴他,是有一天晚上姜萊給陳江的手機打電話,打了好幾次,最後他沒辦法接了起來,這事兒才漏的。
都方便完以後,房間裡面的味道也放的差不多了,房間裡涼颼颼的。
譚二虎過去把風場的門關上以後,所有人開始排隊洗澡,屋裡雖然有兩組暖氣,但燒的並不好,摸著只能說不冰手而已,每個人都是輪流過去洗,只有三分鐘時間。
只見這些人都是拿飯盒接水龍頭裡的水,然後就從頭到腳的倒下去,再拿塊肥皂用力擦,擦完之後,趕快再倒上兩飯盒的涼水衝乾淨身上的沫子,就算洗完了。
每個洗完的人,凍的都像開水裡面的蝦一樣,渾身上下通紅通紅的。
房間裡本來就不暖和,再加上用冷水洗澡,那滋味實在是不舒服。
但看守所為了防止面板病和傳染病,要求每週必須要洗,不洗的話就會受到處罰。
中午吃完飯,大夥兒去風場溜達,風場地面上也是厚厚的一層雪。
週日的時候,風場裡是可以隨便走動的,一幫人或蹲在牆角,或隨意走動,有的人嘴裡還默默唸叨著什麼!
陳江不喜歡走,因為腳銬總會嘩啦嘩啦的響,聽著心煩。
他站在場地中央的圓管旁邊,抬頭向上望,天空被鋼筋割裂成了網狀,大片大片的雪花穿透那張網,落在了他的臉上,融化、滾落...
這人呀,就不能失去自由,哪怕窮一點,苦一點,也要比失去自由幸福多了!
下午,所有人都在長鋪上裡倒歪斜。
有幾個人在玩撲克,陳江、韓老酒、譚二虎、丁二四個人圍坐著喝酒。
韓老酒見宋老挖瘡老實了,也就不再讓丁二當臥底了,暴露身份的丁二就過來睡在了譚二虎的身邊。
四個人中間是一飯盒的豬頭肉,這是今天中午管教給陳江送進來的。
有好吃的,陳江從來也不獨享,都是招呼大夥一起吃,當然,也並不是所有人。
本來陳江想招呼馬五一聲,但馬五這人在號子裡存在感不強,什麼事情都不出頭,蔫聲蔫語的,自己這麼招呼他,就明顯太刻意了,所以只能作罷!
一個飯盒裡面裝了約有半斤多的60度散白酒,韓老酒往裡面擠了一些牙膏,他說這樣酒味就飄不出去了,擠完牙膏的白酒,喝到嘴裡更辣了!
四個人就輪流喝酒,丁二這人油嘴滑舌,這一頓酒就聽他吹牛逼了。
陳江話不多,聽著丁二和譚二虎兩個人對著吹,覺得還挺有意思。
第二天上午,眾人正在盤炕,鐵門開啟,管教馬回子又送進來一個人。
這人中等身材,約有二十六七歲的樣子,沒有被剃頭,小分頭還梳的挺亮。
他站在那兒看著大夥,鐵門“咣噹”一聲關上以後,他肩膀就輕微的抖動了一下,眼裡有一絲明顯的慌張。
隨後,他就挺了挺胸膛,聲音很洪亮的說:“你們瞅啥?”
這人舌頭有點大,這四個字聽著像:裡們投撒?
陳江有些好笑,這哥們雖然是個大舌頭,但愣是把這句屬於東北精髓的挑釁詞給昇華了,加了個“們”字,這樣就能顯得更加的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