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立斯,血紅的眼睛卻開始現出祈求之色,他看著陳江,祈求陳江放過他,他不想輸,他還有無限的青春,他還有自己的愛情。
陳江微眯起暗金的眼,從整個滅世之領追殺中混出來的他,當然一眼就看透了對方的心,何況兩個人本沒什麼過節,只不過這小子一時爭強好勝,在他看來,並算不了什麼。
於是,他放開了手,鐵環一鬆,立斯坐在了地上,已汗水淋漓,氣喘吁吁。
雖然二人誰都沒被拉出界線,但所有人都看得出,立斯輸了。
陳江抖了抖手,又拿起了身邊的酒杯,一口飲盡,這礦城的酒,入口清爽,正好給他解渴。
然後在所有震驚的目光下,轉身,剛要走開,卻聽到了身後“噗”的一聲。
這聲音很短,卻帶出一股淡淡的血腥,而後,才是四周女子惶恐的尖叫。
陳江沒有回身,他已知道,身後有人殺了人。
殺人的人,感覺不到高低,被殺的人,便是剛剛與自己比試的立斯。
“輸了,就不要還不知羞恥的活著。”一段森冷的聲音,就像貼著陳江耳邊說的話。
令陳江不由自主的側目,只見立斯,還瞪著不甘的眼睛,兩根尖刺卻從他身前穿出,透過了堅挺的胸,上面硬邦邦的肌肉,還在顫抖似的抽搐著。
他看著墨小姐躲開的背影,還是那麼的聖潔美麗,他雙唇顫抖著,想要呼喚,卻只能吐出腥鹹的血,心裡終於明白,原來盲目的一廂情願,就等於自殺。
“妖孽,陳江?”
那在身後下黑手的人,被一塊黑布蓋著腦袋,看不清面孔,卻冷森森的問出了話。
陳江不可置否的搖了搖頭,便勃然後退,卻正撞進一張纖細的網上。
原來對方早有準備。
陳江隨手拔出綠刃,一陣風刀,整個身形,已隨刮碎的網洞,躥了出去。
才聽見身後的驚呼,“他跑了,快抓住他!”
數十個蒙著黑布的身影,已眨眼間擋住了陳江的去路,陳江根本沒有駐足的的意思,直接衝了過去。
不過是綠光一閃,地刀神出鬼沒,誰又會想到,刀風會從腳下生出?
擋路的,全部被削斷了雙腿,那蒙著腦袋的黑蓋頭,也終於被刀風吹起,裡面竟是一顆無肉的骷髏,只有絲絲的白光,從七竅中滲出。
陳江來不及震驚,已越過了倒地的幾個蒙面骷髏,但那斷了的幾條腿,卻又奇快無比的,合在了對應的軀體之上,根本沒有任何斷過的痕跡。
這,木偶壞了,還有個修復的過程,怎麼對方……
陳江震驚的回頭看著,後面的“骷髏”們,卻繼續向他追來,其中一個,還在他眼前翹了翹腿,似是在向他顯擺,自己的腿恢復的很好。
面對“變態”,少浪費時間,有多遠躲多遠。
逃出經驗的陳江,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因為他經歷過的“變態怪物”,太多了。
他藉助綠刃的速度,幾個閃現,便穿過了幾條街,似乎已到了城中心,但眼前慢慢浮現而出的,竟是一個巨大的坑。
無路可逃,陳江看著腳下成漏斗形的坑口,不知坑有多深,下面是一片漆黑,比魔怪島的迷谷還要大得多。
身後數十個蒙著頭的骷髏,已現出了身影,也就幾個呼吸,就會躥到陳江近前。
但就在這時,一陣汽笛之聲,卻從陳江身下傳來,滾滾的蒸汽,已經飄到了眼前。
正是一列長長的軌道車,從陳江身下駛過,距離陳江足有十丈的距離,但無論多遠,他都下定了決心,要縱身一躍。
想到此處,鬼鐵右臂勃然伸長,就如弩索,直射到賓士的軌道車上,然後身體躍下,只一個遊蕩,便翻身到了車頂。
軌道車已盤旋著,向坑下駛去,很快,便看不到坑沿的情況。
車頭冒起的蒸汽,矇住了他的眼,陳江翻身鑽入一節空的貨廂,車廂寬敞,亮著溫馨的燭光,兩側是兩排軟塌,軟塌中間,擺著一張圓桌,桌上一瓶紅酒,一支酒杯,酒杯內未化盡的冰,還隨著車廂的抖動,在酒上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