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錚緩緩道:
“這個雜種跟我恩怨不小,我懷疑是他這段時間一直報復無門,又透過調查知道了我們的來往,所以才拿你們設了一局,實際目的不過是為了將我引出去罷了。”
“赫連啟......?”
陸錚此言一出,席北月臉色頓時褪去,變得毫無血色,嘴唇微微顫抖:
“怎麼會是他.......”
赫連啟是什麼人?
天人世家子弟,城衛軍統領之一,第五境的武功強手,也是西疆提督赫連尋之子。
這四個頭銜,每一個都不是利通這麼一個小小的商號所能應對的,而且這種人物向來飛揚跋扈,無法無天,如果真的是對方所為,被扣押的席鶴翔根本沒有絲毫生路可言。
甚至整個利通商號,都有可能在對方後續種種手段之下被滅門!
與之相比,席北月倒寧願希望綁架席鶴翔的只是盜匪而已了!
“先不要擔心,這只是我的猜測而已,而且現在還沒有到最惡劣的地步。”
看出了席北月此刻的驚恐失措,陸錚卻顯得無比冰冷和沉靜:
“他們的目標是我,扣留席老闆要求贖金,無非是認為你會向我求助,想把我引出來,在此之前他的性命應該無恙。既然他如此費盡心機的想要找我,我便遂了他們的願罷!”
六神無主的席北月再度一驚:
“那,那你這樣不是正好中了他們的陷阱?那赫連啟已經是武道第五境,你若去了哪裡還有命在?”
“這件事說起來還是因我而起,我自然要妥善解決不宜牽扯出更多人來。”
席北月的擔心不是作假,陸錚直直看著她,目光冷冽而自信:
“席小姐,你覺得我會是一個自尋死路的蠢材麼?我說由我來解決不是在逞能,而是有足夠的把握應對,並且把你父親安然無恙的帶回來,你可相信我?”
基本已經斷定這件事就是赫連啟搞的鬼,他的確也沒有想到對方下限之低,居然會另闢蹊徑,拿利通商號來開啟突破口。
好在一切還未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對方設的局固然卑劣,卻也恰好反過來給了他一個一勞永逸,徹底解決威脅的機會。
不僅僅是赫連啟想對付他,他也想宰了對方!
陸錚的目光望來,好似海洋般幽深平靜,又蘊含著無窮力量,席北月也被其中強烈的自信所感染,心緒莫名的平靜了下來:
“我......相信。”
的確如同陸錚所說,如果幕後黑手真的是赫連啟的話,再將方雲龍牽扯進來不但於事無補,反而可能將其連累。
回想和陸錚相識的種種,哪怕並不清楚對方具體有什麼辦法能解決這場危機,她還是下意識的就生出信任和期盼的情緒來。
“這樣就對了。”
陸錚笑了笑,斬釘截鐵道:
“席小姐,你就先回商號安心等待吧,贖金的事你也不用管了。我現在要回除魔司一趟做些準備,然後直接前往虎頭坡。天黑之前,我必定會把你父親帶回!”
陸錚的承諾鏗鏘有力,千頭萬緒從心間閃過,席北月最終咬了咬牙:
“好,我等你的訊息!”
......
時間流逝,日頭逐漸西斜,西疆大塞並未因為一場小小的劫掠綁架出現多大的波瀾,除了訊息靈通的商會商隊再也沒有往虎頭坡的方向走,城內城外依舊一如往昔。
畢竟剿匪一事,並不是說剿就剿,而是要層層上報,守衛報給指揮使,再由指揮使上報給統領,等到兩軍提督批示,軍隊才會被調動。
但這場精心策劃的劫掠,早註定不會調動任何軍隊。
近兩百里外,虎頭坡上的巖林中。
風聲呼嘯,風沙陣陣,掠過風化林巖時發出鬼哭狼嚎般的嗚咽,幾個蒙面盜匪們散佈四周,時不時的以千里鏡向著西疆大塞的方向張望,頗為盡心。
同樣等待許久的豪傑,百無聊賴的眺望著逐漸西落的日頭,向著一旁盤坐養神的赫連啟道:
“統領,日頭快要落山了,你說那小子會來麼?”
赫連啟眼睛睜開,掃了不遠處被五花大綁、被兩個盜匪看管著一直一言不發的席鶴翔,哂笑道:
“本來我還無法確定,但是知道了他身上的事,我倒覺得那個雜種十有八九會幫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