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為其三天的香火大祀的最後一天,臨近黃昏,城區大大小小的道路上人流熙攘,密集的人流都是從香火道宮焚香祭拜歸來的百姓們,形成一片喧囂熱鬧的景象。
當然,比起前兩天,這最後一天去焚香祭拜的人已經少上了許多,不復之前那般的人潮洶湧。
藥市附近,一件雅緻的茶樓之中。
無人的頂層閣樓之上,一個身著白衣的身影憑欄而坐,面無表情的凝視著下方的人流,以及人流湧出的中心,也就是位於內城中心香火道宮所在的方向。
“謝公子,已經搞清楚了。”
在他身後,一個掌櫃模樣打扮的男子沏著茶,同時低聲道:
“這兩天除魔司之所以所有暗子眼線傾巢而出,全面搜捕追剿幽骨等四個外使,是因為他們四人在前天夜裡設局埋伏了除魔司的兩個副尉,只不過行動失敗了而已。”
“他們倒是好大的膽子!”
被稱作稱作謝公子的男子嗤笑一聲,轉過臉露出一張平平無奇、眼眸卻如黑色琉璃般深邃的面龐:
“如此挑釁除魔司,鬼之一脈的成員是嫌其他人過得太輕鬆了麼?可知道他們的目的?”
如果陸錚在這裡,必然能認出來這張臉的主人,赫然就是曾經追蹤他到小巷中的謝七!
聽了謝七的問話,掌櫃的搖搖頭:“暫時還不清楚,沒記錯的話幽骨他們都是虛紅外首這一系的,有可能是出自她的授意。”
“虛紅外首......”
謝七把玩著手中的一枚玉佩,眉頭微皺:
“鬼脈自上而下,越來越肆無忌憚、無法無天,也導致我們生存愈發的艱難。現在世人無不視我等如同洪水猛獸,再這麼下去我們神脈的大計和夙願何時才能實現?”
鬼神眾鬼神兩脈,神脈本就式微,又被鬼脈肆無忌憚的行事所連累,除魔司步步緊逼,圍追堵截,生存之艱難難以想象,一旁的掌櫃也為之默然。
“我倒是有些杞人憂天了。”
片刻的沉默之後,謝七突然自失的笑了笑:
“除魔司震怒,不狠狠清洗一番是不能的,讓下面的人注意些,不要受了波及。”
掌櫃連連點頭:“明白,昨天我就已經吩咐下去了。”
“好。”
謝七輕輕揮了揮手:
“你去忙吧。”
掌櫃微微欠身,當即退了下去。
只留下謝七一個人憑欄而立,凝視著內城方向,那片隱約可見、金碧輝煌的香火道宮陰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過也就片刻的功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中,方才離開的掌櫃去而復返,快步走來的同時遞來一樣事物,低聲道:
“謝公子,樓下來了個鬼脈的人要見你,還帶了信物。”
“鬼脈的人要見我?”
謝七眉毛一揚,接過信物一眼掃過,只見漆黑的符牌周邊鐫刻著意義不明的紋路,正中隱約可見刻著一頭邪異的紅鸞異獸。
他的目光頓時波動了一下:
“外首令......虛紅外首的人?她找我想做什麼?”
掌櫃也是眼神驚奇,低聲道:“謝公子,對方來意不明,見不見?”
謝七沉吟一下,笑了笑:
“帶人上來吧。我倒要看看,這位外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掌櫃當即領命離去,不一會,微不可聞的沙沙腳步聲中,就有一個其貌不揚、面容僵硬男子緩緩走上了樓梯。
這男子顯然經過偽裝裝扮,表面雖然看不出任何出奇之處,但是一雙呈現灰白之色,漠然死寂,彷彿一個死人一般給人以難言的壓抑感。
而眼見此人的到來,謝七頓時眉頭一挑,一語道破對方身份:
“你是......鬼眼陰魔魏離生?虛紅外首麾下左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