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徽因在十幾歲的時候,曾經跟著他的父親林長民一起,到歐洲各國遊歷過將近一年的時間。
在倫敦的時候,她遇到了一位女房東。
也正是在這位身份是建築師的女房東的影響之下,青少年林徽因在心中埋下了一顆種子,開始對建築學感興趣。
也是在英國的這段時間,林徽因結識了他爸爸林長民的一個弟子,徐志摩,當然也就曾經去過徐志摩當時正在做旁聽生的劍橋大學。
但一是那個時候的林徽因年紀不大,二是她在英國待的時間畢竟有限。
所以她雖然去過劍橋大學,但是短暫的訪問之旅,畢竟讓人的記憶不算深刻。
火車上,坐在一起的梁思成和林徽因,就好像馬上要到達郊遊地點的小學生,他們對即將訪問世界上最有名氣也是最底蘊的高等學府而感到興奮。
陳慕武則是在閉目養神,他這次出行完全就是輕裝簡從,沒有像上次去泰晤士河沿岸觀看劍橋大學和牛津大學的賽艇比賽那樣,依據大哥陳慕僑的建議,喬裝打扮把自己包裹了個嚴嚴實實。
他覺得英國這幫對黃種人臉盲的白人,或者說是不屑於記住黃種人臉的傲慢,就算自己不打扮,應該也認不出來他是陳慕武。
當然,如果有人上前詢問的話,陳慕武也可以矢口否認,說自己根本就不姓陳,也不是劍橋大學的博士,他只不過是慕名而來而已。
估計他這個漏洞百出的回答,可以騙過不認識自己的大多數人。
他們坐的依然是快車,幾個小時就已經到達了劍橋郡火車站。
當然,陳慕武覺得這個車的速度還不算太快,比起他那次開著送給卡皮察的新款奧斯汀轎車,帶著從美國安裝完粒子加速器回國的考克羅夫特,從倫敦開往劍橋的時間要長的多。
那個瑞典的小馬庫斯,答應人的時候拍著胸脯,信誓旦旦,說不必擔心,一定會把一輛遵守英國交通規則的右舵沃爾沃送到英國來。
可這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個多月,別說是一整輛汽車,陳慕武連一個輪胎的影兒都沒看見。
陳慕武沒有提前發電報,所以下了火車之後,也就沒人開著車出城來到火車站接他們。
陳慕武帶著梁思成和林徽因在火車站外的公交站點排隊,上了一輛從城外的火車站和劍橋郡城內之間通勤公交車。
陳慕武在1923年初到劍橋時,從劍橋郡火車站向劍橋大學通勤有兩種途徑,一種就是像他們現在這樣坐公交車,而另一種是招手叫一輛出租馬車。
隨著汽車技術的不斷成熟,市場不斷擴大,汽車佔有率的提升,劍橋郡的出租馬車規模不斷萎縮,最終徹底銷聲匿跡,被逐漸興起的出租汽車所取代,退出了歷史的舞臺。
再次回到劍橋大學之後,陳慕武並沒有急著去卡文迪許實驗室報道點個卯,而是先帶著這新婚夫妻兩個人,到劍橋郡的旅館中開了一個房間,作為他們這幾天的臨時駐地。
然後他們又去陳慕武經常招待客人的那個小飯館兒裡,吃了頓午飯。
吃完飯之後,梁思成和林徽因兩個人才在陳慕武的帶領之下,穿過劍橋大學周邊一條條大街和小巷,來到了位於自由校巷當中的卡文迪許實驗室。
雖然幾個月的時間沒來,實驗室內外相對陳慕武的記憶來說,也沒有一丁點兒改變。
“陳博士,下午好。”
“好久不見,陳博士。”
從他甫一走進實驗室大門的那一刻開始,陳慕武就接到了源源不斷的別人和他打的招呼。
陳慕武一邊和眾人作著回應,一邊帶新婚夫婦兩個人走向自己那間塵封了幾個月的辦公室。
或許塵封這個詞用的並不準確,只是辦公室的主人陳慕武幾個月沒在而已。
建造上個世紀的卡文迪許實驗室,到現在已經歷經了五十多年的時光。
在這半個多世紀的發展過程中,物理學已經和麥克斯韋那個時代相比,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在那個時代,實驗室是一所氣派的建築。
但是到了現在,隨著實驗室的專案涉及到方方面面的物理學實驗,從事實驗的人員數目也不斷增加,卡文迪與實驗室的空間資源很是緊張。
只有少數幾個德高望重上了年紀的教授,才能在實驗室裡獲得一間專屬於自己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