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還帶有一些開玩笑的意味問陳慕武,需不需要乾脆送給他一個沃爾沃車隊,用以在今年結婚的時候接新娘子。
“如果真能這樣的話,那當然是再好不過了。”
陳慕武是真覺得對方在開玩笑,所以也以一種嬉笑的口吻做出回應。
陳慕武和趙忠堯最終還是離開了斯德哥爾摩,他們沒有選擇乘坐蒸汽輪船,經波羅的海進入北海,然後直接抵達英國——雖然已經過去了幾年時間,但是陳慕武對北海這片海域依然是心有餘悸——而是選擇原路返回,經歐洲大陸,橫渡英吉利海峽,在農曆的小年之前,登上了英國的土地,回到陳慕武位於倫敦的家裡面。
趙忠堯沒有執意地返回劍橋,而是在一番客套的推辭之後,就答應了陳慕武的邀請,到他的家裡面做客,畢竟年要大家一起過才熱鬧。
到家之後,陳慕武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帶著趙忠堯去當地的銀行新辦了一個賬戶,把兩千多英鎊的諾貝爾獎金轉到了這個賬戶裡,還清了因為要資助中囯駐瑞典公使館而帶來的欠款。
然後他又給劍橋那邊拍電報,邀請留守在學校的其他幾位中囯學生,一併到自己在倫敦的家裡面過年。
從劍橋大學來到倫敦的客人,遠比陳慕武在電報上面邀請的人名單要多得多。
除了王淦昌、吳大猷和陳省身這三位被陳慕武從國內帶到劍橋大學來的中囯留學生,跟過來的還有指導這些學生學業的拉姆塞和卡皮察。
新婚燕爾的後者,還帶上了他的妻子安娜。
而安娜來到劍橋大學之後,又結識了一位閨中密友,艾琳·瑪麗·福勒。
——她不僅是卡文迪許實驗室當中唯二搞理論研究的數學系教授福勒的妻子,更是實驗室主任盧瑟福的獨生女。
所以原本只是打算邀請來三個客人的陳公館,在農曆新年當中足足迎來了將近十位客人。
好在他們家租住的這間屬於蒙塔古的房子足夠大,大家得以熱熱鬧鬧的地共同度過了一個戊辰新年。
除了跟著女兒和女婿,到他最好的學生家裡面湊熱鬧的盧瑟福有些不太高興,因為到了陳慕武家中之後,他這個越來越叛逆的學生,不讓他在房子裡面抽菸。
好在盧瑟福的鬱悶,很快就因為注意力得到了轉移而消失不見。
在得知這個留著大鬍子身材健碩的白人硬漢,就是自家小兒子婚禮上的證婚人之後,陳老太太和她的這位同齡人親切地交流了起來。
當然,這兩個人一個講漢語,一個講英語,還是少不了和他們的關係都很親密的陳慕武夾在中間做翻譯。
在師長面前表現得很乖巧的陳慕武,一會兒把他母親謙虛客氣,罵自己兒子不成器的話翻譯成英文;一會兒又把喜歡直白表達個人感情的盧瑟福稱讚自己的話翻譯成中文。
這樣一來一回來來回回,好懸沒把陳慕武自己搞成精神分裂。
盧瑟福還很委婉地詢問,陳老太太在英國是否還住的習慣,這裡的冬天比起仩海來是不是很寒冷。
在得到一個肯定的答覆以後,盧瑟福又繼續以閒聊的形式,介紹起歐洲的情況,說在歐洲北方,還有比英國更冷的地方。
起初陳慕武翻譯的時候不以為意,他覺得這只不過是兩個長輩在東一句西一句地閒聊,打發無聊的過年時光而已。
畢竟這個時候還沒有電視,更沒有春節聯歡晚會,在倫敦這種異國他鄉,收音機上甚至都沒有用中文播報的廣播節目。
可是等把話說出口之後,陳慕武才察覺到了老師的“險惡”用心。
盧瑟福吐槽英國的冬天寒冷是假,他的真實目的,是想給陳老太太打打預防針。
潛臺詞是:北歐的冬天太過高寒冷,不適合人類居住,為了您的健康著想,還是應該把您的兒子留在英國更合適。
英國的公使館情況比歐洲大陸上稍微好一點有限,雖然有一個臨時代辦在倫敦陳維城,但基本功能也都處於癱瘓狀態,根本沒有如前幾年那樣把在倫敦附近的學生和華僑們聚在一起的新春團拜會。
在春節期間,陳慕武倒是在自己家裡接待了幾位到訪的客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