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地位變得不一樣了之後,那麼別人前後對待你的態度也就跟著不一樣。
這和勢利眼不勢利眼沒什麼關係,不趨炎附勢的人只是極少數,大部分人都願意去結交地位高權利大,能對自己有所幫助的貴人。
陳慕武不是第一次來比利時布魯塞爾,他在四年前就曾經跟著老師盧瑟福,到這裡參加過第四屆的索爾維會議。
當時陳慕武還沒拿到劍橋大學的博士學位,也沒獲得諾貝爾獎和奧運會冠軍。
他那個時候做出來的最有名的一件事情,是發現了太陽系內的第九顆行星,黃帝星,並還因此而登上了《時代》週刊的封面。
因為不是到比利時留學,只是來布魯塞爾參加會議,所以當時下了火車以後,陳慕武並沒有到民囯駐比利時的公使館去掛號點卯。
但是索爾維會議畢竟對布魯塞爾來說是一次比較重要的會議,那次會議的召開訊息,以及參會人員的全體名單,早早地就在當地的各大報紙上刊登過。
那份參會人員名單中自然有陳慕武的大名,除非是民囯駐比公使館的諸位工作人員中一個看報紙的人都沒有,否則的話他們一定能從報紙上看到陳慕武的名字。
反正那次會議從開幕到結束,陳慕武一直都沒去過公使館,而公使館那邊也是自始至終都沒派出工作人員聯絡他,大家相安無事,井水不犯河水。
但是三年之後,陳慕武還是那個陳慕武,駐比公使館還是那個公使館,索爾維會議也還是那個索爾維會議。
似乎除了時間不一樣,其餘的一切全部都沒有發生改變。
可就是因為過了三年的時間,陳慕武在這些年中在物理學上取得了一項又一項的成果,他也成功出圈,名聲不僅限於物理學範圍之內,而是經常隔三差五就登上報紙,成為新聞報道中的常客。
所以當一不小心遺失了自己護照的趙忠堯找到駐比利時公使館,還透露出陳慕武也即將抵達比利時來參加這次的索爾維會議之後,公使館上下的工作人員立刻就忙碌了起來。
他們不但盡職盡責地完成著自己的領事職責,光速地幫助趙忠堯補辦好了他的護照,還透過趙忠堯邀請陳慕武,找時間到公使館去做做客。
如果陳慕武答應他們的邀請自然皆大歡喜,如果不答應的話,那就派人到索爾維宮登門拜訪,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
——畢竟禮賢下士可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之一。
讓駐比利時公使館前據而後恭的原因,一方面是陳慕武的名聲實在太大,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的身上有油水可撈。
這裡所說的撈油水,不是指知道他陳慕武有錢,想要藉機從他這裡敲上一筆竹槓。
而是外交部上下的各位同仁們早就開始透過氣,有一種傳言:
當初那個駐英國的公使館一等秘書兼臨時代辦朱兆莘,那麼多年都沒能得到升遷。
他就是因為近水樓臺先得月,不斷向同在英國的陳博士溜鬚拍馬,所以才能平步青雲,出任駐義大利的公使一職。
現在這位升官發財的富貴陳老爺終於到了比利時,潑天的富貴總算是輪到了他們這裡,如果不懂得珍惜的話,那才是傻子。
對於公使館的邀請,陳慕武並沒有放在心上。
一是因為索爾維會議的日程很緊張,自己不一定能抽出時間來。
二是比利時畢竟不是他日後的主要活動國家,除了每隔三年來參加一次索爾維會議以外,基本上不會同寫給國家有更多的交集。
所以他不太願意,同這些舊式官僚們打交道。
而且僅離開倫敦之前,自己那個熟知禮數的大哥陳慕僑,並沒有特意通知自己,到了比利時以後有要去拜訪的親朋前輩,所以陳慕武也就沒把公使館的邀請放在心上。
“宗堯兄,多謝你今晚登門,親自通知我這個訊息。我們在布魯塞爾的時間有限,不知道是不是有時間去公使館做客拜訪。找個時間我給公使館那邊寫封信,詳細說明一下這件事就可以了。
“說說吧,你這次去德國還有蘇連幫忙安裝粒子加速器,是否一切順利?有沒有遇到什麼難纏或者開心的事情?”
公使館的話題只不過是當晚聊天中的一個小插曲,陳慕武很快就把話題轉移到了正經事上面。
狄拉克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地還提出幾個自己關心的問題。
等快到了晚飯時間,趙忠堯告辭離開以後,狄拉克仍然對於剛才的聊天內容興致勃勃。
“陳,聽剛才趙博士那麼一說,我真覺得蘇連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地方,想要找個機會去走一走,轉一轉,看看這個被我們報紙不斷詆譭不斷汙衊的神秘國家,其真實樣子究竟是什麼樣的。”
該來的總是會來。
在沒有陳慕武的原時空裡,蘇連政府為了提升自己國家的學術水平,打破歐美各國對自己的各種封鎖,也曾像邀請陳慕武訪問列佇格勒的蘇連科學院那樣,邀請了一批又一批國際上知名的學者們到蘇連國內參觀訪問。
蘇連雖然最終推翻了沙俄的統治,選擇了一個和世界其他地方都不相同的全新的正題。
但其主要民族仍然是俄羅斯族,俄羅斯族對待知識的崇敬自始至終都沒改變過。
“師者,傳道受業解惑也”,各行各業都講究師承關係,放到學術圈中當然也會存在這種情況。
知識這種東西,或許可以透過自己的研究探索,發現新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