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拿著紐西蘭羊毛毛衣和澳大利亞的袋鼠錢包,結束了和老師的談話,陳慕武總算是離開了盧瑟福的房間。
但他沒有繼續按照盧瑟福的指示,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間睡覺休息。
他把這兩種禮物放回去之後就再次出門,到各位物理學前輩的房間逐一拜訪。
樓的哇在歌裡面唱的那句“禮多人不怪”,不僅在中囯國內適用,在全世界範圍內都是顛撲不破的真理。
陳慕武先去了德國人那邊,明年即將七十歲,已經退休了的普朗克身子骨硬朗得很,依然坐著火車來到鄰國,參加這次的索爾維會議。
這可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之後,德國的物理學界首次重新為世界學術界所接納的知名會議——年初因為義大利的那位墨光頭好大喜功而召開的科莫會議不算——身為德國物理學界資歷最老地位最高的物理學家,普朗克當然要親自帶隊前往。
退休後的普朗克因為上了年紀,所以也和留守在劍橋大學的那位同齡人老湯姆孫一樣,基本上不怎麼關心物理學最前沿的知識內容,漸漸變得在自己擅長的領域內固步自封。
他只是感謝了陳慕武寧可違抗師命,降價也要把粒子加速器賣給柏林大學的這種高尚行為,還誇讚了那個把加速器的元件從英國運送到柏林幫忙安裝,並且耐心指點了加速器應該如何使用的另一位中囯人趙忠堯。
這一波,屬實算是被人賣了還傻乎乎地幫著人數錢了。
因為基本上沒有人帶家屬來參加這次索爾維會議——卡皮察除外——,所以和普朗克住在同一間屋子的,是來自德國的另外一位著名物理學家,也是陳慕武亦師亦友的老朋友,阿爾伯特·愛因斯坦。
愛因斯坦可就沒有普朗克這樣好說話了,他在普朗克感謝完陳慕武又感謝完趙忠堯之後,就迫不及待地跳了出來向他開炮:
“陳博士,我們兩個人,是不是已經很久都沒見過面了?”
陳慕武已經感覺到了來者不善,並且在心中也默默反駁了他的這種說法。
——明明我們去年秋末冬初的時候,才剛剛見過一面好不好?
當時在柏林西里西亞火車站的站臺上,把自己截下來不讓回英國的那個人,不是你愛因斯坦教授,又會是誰?
可他嘴上還是客客氣氣地附和著愛因斯坦的觀點:“誰說不是呢,愛因斯坦教授!我本以為會在今年年初的義大利科莫湖畔同教授您見面,誰知道您卻沒能去參加那次會議,這還真是可惜!好在我們這次在布魯塞爾終於見面,距離上次會面的時間,差不多過去了整整一年。”
陳慕武不提義大利那邊的事情還好,一提起義大利來,就讓愛因斯坦心中的不滿又提升了一個層次。
他倒不是想起了在科莫湖畔和前妻米列娃那你儂我儂最後卻不歡而散的愛情,而是對陳慕武的政治傾向有著強烈的不滿。
他怎麼能和一個臭名昭著的法XX分子攪合在一起?
兩個人的合影氦見諸報端,每個人臉上都掛著滿意的笑容。
當著普朗克的面,愛因斯坦不好當面向陳慕武發難,只能透過眼神瞪了他幾眼。
這令陳慕武很驚愕,我既沒招你也沒惹你,愛因斯坦這是怎麼了?
愛因斯坦率先開口,語氣裡也充斥了許多不滿:
“嗯,我們確實有將近一年的時間沒有見面了。陳博士,不知道在這一年的時間裡,你在學術上有沒有進步,還是隻顧著參與政治,而忽視了物理學研究?
“我這一年可沒怎麼閒著,一直都在潛心研究著你的量子力學。
“剛好我有幾個小問題,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時間,要不然我們兩個人就在此地好好討論一下?”
親學生和後學生就是不一樣,盧瑟福對坐了兩天一夜火車輪船的陳慕武只有心疼,巴不得讓他趕快回去好好休息。
而愛因斯坦則像個學術瘋子一樣不管不顧,他希望第一時間就能擊敗陳慕武,順便再推翻量子力學那個充滿了巧合但是絕對不靠譜的歪理邪說。
陳慕武臉上做出為難的表情,心裡暗自佩服自己的先見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