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黎奧運會的那一年,德布羅意給陳慕武舉辦的慶功晚宴上,陳慕武是第一次同嚴濟慈見了一面,這一晃就過去了三年的時間。
前不久,小居里夫婦從巴黎來到英國度蜜月,特意跑到卡文迪許實驗室來參觀準妹夫蓋起來的這座粒子加速器。
他們兩位當時就對這個龐然大物讚不絕口,等完成蜜月之旅回到了巴黎以後,就開啟了逢人說項的模式。
剛剛完成論文答辯,獲得了博士學位的嚴濟慈當然也從巴黎大學的物理系當中聽到了這個風聲。
原本想著畢業之後直接回國的他改變了主意,在臨走之前決定先來一次英國,和陳慕武這位跟自己學科相同的同胞見見面,看能不能從他這裡受到些什麼啟發。
陳慕武完全沒想到,他剛拒絕了中研院的邀請,現在邶研院的人又來“找上了門”。
對於嚴濟慈的來意,陳慕武認為他絕對不是來當邶研院的說客,請自己回到國內去邶京搞物理學研究。
這當然是因為北伐還沒有徹底結束,邶京仍在奉系的手裡,更別說改名邶平,成了邶研院這件事了。
還有另外一點,就是現在的中研院只不過才開了幾次籌備會議而已,李院長可能仍然覺得自己有望當選中研院的院長,心裡面根本就沒想過要去邶平再開一所邶研院,和蔡院長的中研院分庭抗禮,打打擂臺。
“華庭兄,這是什麼風把你從法國給吹來了?”
“當然是西風咯。”
“那看來你這次還屬於是乘風破浪,頂著西風一路向西而來。”
雪萊寫的那首著名詩歌《西風頌》,全詩最著名的一句,當屬“如果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又是冬天,又是西風,很可能讓地處季風性氣候的國人誤以為標題當中的西風,是指冬天受到蒙古高壓影響才刮起來的西風。
然而事實是,不光是英國,乃至整個歐洲西部,大部分都是溫帶海洋性氣候,處在西風帶裡,當然常年都是在颳著西風。
面對陳慕武客套的問題,嚴濟慈選擇利用這條地理常識開了個玩笑。
幸虧陳慕武早就已經“發現”了中子和正電子,所以也就把自己之前組裝的那些儀器給拆除乾淨。
不經意間見到他在暑假裡留在卡文迪許實驗室裡偷偷做實驗的,只有卡皮察一個人。
沒有實驗儀器,陳慕武就可以大大方方地把嚴濟慈給請到自己的辦公室當中,詳細瞭解一下他這次來英國找自己的目的是什麼。
嚴濟慈也不見外,直接開門見山地告訴陳慕武,自己這次就是奔著粒子加速器而來的。
弗雷德裡克回到法國之後,把陳慕武在劍橋建造的這臺機器,吹了一個天花亂墜。
讓陳慕武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他都已經在小居里夫婦訪問劍橋的那段時間裡,刻意營造出了粒子加速器完全就是一臺既浪費錢又沒人用的廢物,可沒想到卻一點兒都沒能改變他們兩個的看法。
嚴濟慈都能聽到弗雷德裡克的誇讚,那麼居里夫人豈不是更能聽到了麼?
他的腦袋裡全是混亂的想法,連嚴濟慈最後的幾句話都沒聽清,只感覺好像是一連串的問句。
看著嚴濟慈充滿期待的表情,陳慕武只能連聲道歉:“不好意思,華庭兄,伱最後說了些什麼?能不能請再重複一下?我剛剛在思考問題,一不小心走了個神。”
陳慕武的說辭沒有讓嚴濟慈感到絲毫的不尊重,他反而還認為陳博士不愧是陳博士,腦子裡隨時隨地都裝著新點子:“當然沒問題,漢臣兄,我是想問,如果有機會的話,能不能也帶我去參觀一下這臺粒子加速器?它的造價又究竟如何?如果不貴的話,我們國內是不是同樣也可以安裝一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