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國留學這件事情,朗道答應有用,但是不多。
他還有一系列程式要走,還有一堆手續要辦。
不過這也沒關係,反正留給朗道的,還有兩個來月的時間。
他只要能在陳慕武途經蘇連回程以前完成這一切,不出意外的話,就能順利跟著他去英國的劍橋大學,成為卡皮察第二。
不過陳慕武只在蘇連科學院禮堂的後臺,向約飛教授點名要了這麼一個人。
至於那個更想離開蘇連,去外面見識一下天地的伽莫夫,沒在陳慕武的名單之上。
上輩子沒有陳慕武,他也能憑藉著強大的出走慾望,千方百計地離開這個限制他思維的國家。
那就仍然讓伽莫夫憑自己的本事吧,陳慕武可不想像朗之萬一樣,趟這個渾水,給自己找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在列佇格勒最後一場講學結束之後,沒出意外,蘇聯科學院的物理學同仁,又請陳慕武搓了一頓。
席間大家天南海北地扯起了各種話題,有人問陳慕武,他認為物理學的未來在哪個方向。
這次陳慕武可沒說超導那個不靠譜的回答,而是謹記自己老師卡皮察的教誨,替自己在卡文迪許實驗室新研製出來的粒子加速器打起了廣告。
物理學的未來當然是粒子物理學,而劍橋大學已經研製出了研究粒子物理學一大利器,價格便宜,童叟無欺,現在選購還可享受早鳥價的優惠。
蘇連科學院的這幫教授學者,被陳慕武一通忽悠,陷進了雲裡霧裡。
他們不知道陳慕武滴酒未沾,為什麼會一口氣說出來這麼長的一串話。
他是在誇大其詞,還是真心實意地在說著自己心裡的想法?
有的人覺得不能聽信他的一家之言,最好派個人去劍橋大學考察一番比較好。
吃完了這頓飯,陳慕武在列佇格勒的時間也就進入到了倒計時。
瑞典王儲訪華的時間安排很緊迫,今晚是大家待在列佇格勒的最後一晚。
明天一早,眾人就將乘坐著專列,從列佇格勒去鄚斯科,在這個西伯利亞鐵路的起點站,踏上東去的旅途。
為了避免明天耽誤行程,陳慕武今天沒有再去卡皮察家裡住,而是和奧本海默一起住進了瑞典王儲下榻的旅店裡。
在之前的某一天,卡皮察也對陳慕武表達了,他反正已經在自己家裡面待了半個多禮拜,想要跟著一起去中囯走一走,轉一轉的想法。
然而,他的願望被陳慕武無情拒絕。
這倒不是說陳慕武小氣,在卡皮察家裡面住了半個多禮拜,吃穿用度都是花自己朋友的錢,結果到最後朋友想到自己家裡去轉轉,就開始扣扣索索地不爽利。
只是現在中囯國內的形勢錯綜複雜,雖然蘇連方面是和北洋建的交,但一直也都和南方那邊的另一個眉來眼去。
尤其是一直坐鎮奉天的東北王張大帥,現在進了邶京主政,他和蘇連人之間的關係,那就更糟糕了。
奉系和一直都和與蘇連人不睦的本人眉來眼去,東北又和蘇連線壤,境內又有一條被蘇連控制的東北命脈,中東鐵路。
蘇連人對張大帥來說,就像是眼中釘肉中刺般的存在。
最近南方又在蘇連的支援下,兵分幾路全力北伐,這更是觸到了張大帥的逆鱗。
而從蘇連回國,肯定是要從東北入境,再一直坐著火車沿中東鐵路和京奉鐵路到邶京或者天侓,再換乘津浦鐵路南下遖京和仩海。
這一路上,要麼是在奉系的完全控制之下,要麼也會路過北伐戰場的交戰區。
雖然他們這是個規格很高的外交使團,但如果卡皮察跟著一起去,他的蘇連人身份說不定就會備受刁難。
張大帥發起狠來不管不顧的,有本人給他撐腰,他甚至都敢讓手下的人衝進東交民巷的蘇連大使館裡搶人,小小的一個卡皮察又算得了什麼?
到時候卡皮察要是以蘇連間諜的名義被抓了起來,陳慕武肯定又要和各個方面周旋打交道,費盡心思地去撈人。
他不願意給自己找這個麻煩,更何況卡皮察跟著到了中囯國內,也沒什麼可學術交流的。
瑞典王儲是皇室大少,千里迢迢跑過來遊山玩水。
陳慕武則是帶著任務而來,他必須要趁這次機會,在國內搞出一個還算公平的留學生選拔機制,順便把家人以參加他婚禮的名義,給接到歐洲去。
只是一想到國內應該也知道了自己要回國這件事,免不了有許多大學和官僚們發出演講和做客的邀請,他就很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