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來者走進了門,穿過一條窄窄的走廊,再次進入一道房門,才進入到了一間面積大概在十平方米左右的房間。
房間內充滿著濃濃的油墨氣味,兩張床分別靠著左右兩面牆,床中間夾著一張條桌,桌面上很斑駁,應該是油墨留下來的痕跡。
但奇怪的是,在這房間裡既看不到油印機,也看不到油印出來的紙張材料。
很明顯,這應該是房間的主人在得知了有陌生人要到來後,所以特意把這些敏感的東西提前藏了起來。
看到陳慕武進了房間,那個坐在桌旁正在寫字的人放下筆,站起身子向陳慕武伸出了右手。
“陳先生,久仰大名,我是張休猷,雖然生在茳蘇,但是祖籍卻是江邵興,我們兩個人,可以算是半個老鄉了。”
“張先生,多虧了你幫忙,我才能報名參加這次的萬國運動會。”
“請坐。”
兩個人面對面地分別坐到了桌子兩側的床上,把陳慕武帶進房間的那個人,也坐到陳慕武旁邊,有些好奇的看著他。
“因為法國離國內太遠,所以陳先生……”
“叫我漢臣就行。”
“好,所以漢臣你在《益世報》上連載的,一開始在法國並不能看到。
“後來忽然有一天,國內的編輯部給我寄了一封信,說是有一位連載的作者來到英國留學,希望我能做一箇中轉站,替他們定期地收集,整理好之後再寄回國內。
“當時聽到這個訊息,我還很奇怪,心想到底是一本什麼樣,能讓報社那邊如此地興師動眾。
“然後又過了不久,我就收到了你從英國寄來的,當時我工、呃、學業繁忙,就沒來得及拜讀,直接給國內寄了回去。
“但是給伱寫回信的時候,我才發現漢臣你的大名,竟然和不久之前報紙上報到過的那個提出來‘時間旅行’的人相同,而且地址又是英國最好的劍橋大學。
“當時我就意識到,寫的這個陳先生,和報紙上的那個陳先生,應該是同一個人。
“在這之後,我就總能隔三差五地在報紙上看到,漢臣你又在物理學上取得了新成果,法國巴黎的留學生之間,偶爾也會討論起你來,說你是從國內來到歐洲的留學生中最出色的一個人,是我們其他人的榜樣。
“尤其是今年初,你發現了太陽系的第九顆行星,並給他取名為‘黃帝星’,更是極大地振奮了我們在法華人的人心。漢臣,你真是給我們中囯人爭了氣,露了臉!
“我當時就想向你寫信祝賀,但又怕劍橋大學的學業繁忙,可能會打擾到你。
“沒想到今天藉著巴黎奧運會的機會,漢臣兄居然親自來到寒舍,我們兩個人才終於見上了一面。
“同時我更沒想到,漢臣兄不但能寫,能做物理學和天文學的研究,居然還能參加體育運動。
“也真要感謝萬國運動會這個機會,如果再晚來幾天的話,我就要登船啟程返回國內,離開法國了。”
張休猷的一番話,越說越動情。
陳慕武雖然很想和眼前的這個人多聊上幾句話,甚至談上個通宵也未嘗不可。
只是他並不是一個人前來,門外的汽車上,還有一個正在打盹的德布羅意,陳慕武不好意思讓他等太久。
他從衣服內袋裡,掏出來了一沓錢法郎,擺到了桌面上。
這是他此次來法國之前提前換了幾百磅的法郎,雖然花出去了一些,但應該也有幾千塊之多。
“張先生,你們在法國一邊打工,一邊讀書,錢賺得一定很辛苦。
“小弟我出身還算富裕,不但劍橋大學每個月都為我提供一筆獎學金,而且自打發現了那顆新行星之後,英國各界也為我提供了不少的獎金。
“所以張兄不必推脫,這筆錢算是小弟的一點兒心意,雖然是杯水車薪,但也希望能夠稍微改善一下在巴黎勤工儉學的同胞們的生活。”
張休猷推辭道:“漢臣,這可萬萬使不得。你這一筆錢太過貴重,我們是絕不會收下的,況且我們一邊學習還一邊打工,雖然辛苦一些,但收入和開銷總是能相抵的。”
陳慕武忽然笑了笑,朝著張休猷眨了眨眼:“我知道,我知道。你們的工資支付學費和生活費或許夠用,可是,油墨和紙張什麼的,也需要花不少錢吧?”
聽到這番話,張休猷仍然是神態自若,可坐在陳慕武身邊的那個人,卻有些慌神,亂了陣腳。
“漢臣,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