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熬了幾夜的他,甚至都靠著身後的椅子背睡了一覺。
……
直到耳邊傳來了驚呼和掌聲,才再一次地把他給吵醒。
“打電話,給艦隊街打電話,告訴他們,我們發現了太陽系的第九顆行星!”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的戴森,激動地喊道。
“不必麻煩了,爵士。我想,這些記者們現在已經守在格林尼治天文臺的大門之外,現在只需要您下令把他們請過來就可以了。”
愛丁頓說罷,又拍了拍陳慕武的肩膀:“小夥子,去洗把臉清醒清醒,接下來的採訪,就看你的了。”
事實上,這些報紙和電臺的記者,昨晚和德萊爾乘坐著同一列末班火車,從倫敦城裡趕到了格林尼治。
而通知他們的,正是愛丁頓。
他昨晚已經在劍橋的望遠鏡裡看見過這顆新的行星,所以確信,今晚在格林尼治的望遠鏡裡發現它,也是一件板上釘釘的事情。
於是在戴森給皇家天文學會打完電話之後,他也抽空給艦隊街的幾個和他關係不錯的大報社打了電話。
而他之所以會合報社有交集,還要追溯到去年因為幫陳慕武發表論文,揍了那個《哲學雜誌》編輯一拳。
要說記者們也很不容易,他們站在冬夜的寒風裡,在格林尼治天文臺外守了半宿。
看到有人從樓裡走出,正朝他們這裡過來,大家就知道,有關行星的事情應該已經塵埃落定,並且看上去,好像還是一個好的結果。
格林尼治天文臺開放了一間會議室,算是一個小型的新聞釋出會現場。
記者們蜂擁而入,都想為自己搶一個便於舉手提問的前排的位置。
有天文臺的工作人員,為他們端來了幾壺剛泡好的咖啡,又過了一會兒之後,皇家天文學家戴森一行人才姍姍到來。
之所以又耽擱了一段時間,是因為雖然已經在望遠鏡中看到了行星X,但又臨時經過了天文臺工作人員的一個簡單計算,才初步確定,這顆行星,就是全世界天文學界同仁這麼多年一直尋找的太陽系的第九顆行星。
看到有人進到屋子,本來就充滿著嗡嗡人聲的會議室裡,問題陡然變多了起來。
“戴森爵士,我是《泰晤士報》的記者,能不能和我們講講,有關這顆新行星的事情?”
“我是《每日電訊報》……”
戴森伸出雙手向前比劃了一個下壓的手勢:“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現在離天亮還有很長一段時間,足夠你們進行採訪。”
一行四人坐在了面朝會場的最前面一排,堂堂皇家天文學會會長德萊爾,卻被擠到了最角落裡的一個位置。
記者們也很好奇,為什麼主席臺上,戴森旁邊的中間位置上,坐著的卻是一個黑頭髮黃面板的東亞人。
“戴森爵士,能不能請您具體介紹一下,有關這顆新行星的事情?是誰最早發現的?”
“今天下午,劍橋大學的愛丁頓教授,帶著照片找上了我,說他們可能發現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今天晚上,經過格林尼治天文臺的觀測和計算,我們在此可以對外宣佈,初步判定,經過這麼多年的努力,人類終於找到了太陽系的第九顆行星。”
戴森的話音剛落,記者們卻轉而把矛頭對著愛丁頓:“所以,愛丁頓先生,請問是你第一個發現了這顆新行星的嗎?”
“不,不,並不是這樣,”愛丁頓完全沒有把功勞攬到自己身上的意思,而是伸出平鋪的手掌,向記者們介紹身邊的陳慕武,“發現這顆行星的不是我,而是這位來自中囯的年青人,他是劍橋大學三一學院的學生,陳慕武。”
最近一年間,陳慕武的大名雖然隔三差五地就登上新聞,但是他始終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報紙上從未刊登過他的玉照,所以在一開始,誰都不知道這個年青人究竟是誰,也沒人會把他們“兩”個人聯想到一起。
當現在終於知道,這個人就是陳慕武時,會議室裡的記者們又是發出了一陣驚歎。
“陳先生,能不能和我們講講,你是怎麼發現這顆新行星的?”
陳慕武實話實說,從兩個月前去劍橋大學天文臺找愛丁頓開始,怎麼和他學習天文望遠鏡的操控,怎麼日復一日地在枯燥無味的望遠鏡前,對著漆黑而有明亮的夜空,孤獨地尋找著那顆同樣孤獨的星星。
發現了一顆人類苦苦追尋了很久的新行星,就已經是一條很有看點的新聞了。
而這個發現者,偏偏還是一箇中囯人,一個之前已經在英國闖出很大名聲的中囯人。
兩條新聞結合到一起,想不讓輿論爆炸都難。
 本章完